吴王道:“来人,看座,上茶。”
原本宫中的内监,此刻提上一只青瓷的茶壶,快步行至近前,斟满了青瓷茶盅,一下子就是递将过去。
吴王笑道:“三位进宫求见本王,不知所为何事?”
难道是来劝进的?
嗯,这种事儿也就只能想想,现在纵然劝进,也不适合登上皇位。
董崇学道:“王爷,现在檄文已经发至江南以及闽浙湖广诸省,现在各地都无响应之声。”
吴王沉声说道:“闽浙诸省督抚迟疑观望,尚且情有可原,只是湖广等地的官员,乃是李阁老的乡党,如今见朝堂之上,卫王专权跋扈,难道就这么无动于衷?”
沈邡道:“当初李阁老在神京城起事靖灭奸凶之时,彼等就在地方无动于衷,京中的楚党同样袖手旁观,可见彼等品行。”
吴王点了点头,沉声道:“如此一说,倒也不能太过指望,幸在我江南之人,皆是威武不能屈之人。”
沈邡点了点头,其他几位南京官员同样点头称是。
这边厢,沈邡又与吴王商议了一些细节,倒是没有多做盘桓,离了宫苑。
在之后的几天内,江南的一些士绅为吴王等人的“讨逆”大军积极奔走,捐钱捐物,输送丁役,一副要与北方的朝廷对峙的架势。
安南侯,叶府
叶真落座在厅堂之中的一张红色漆木太师椅上,身上穿着公伯所穿的斗牛服,刚毅沉静的面容上现出思索之色。
叶楷在下首开口道:“父亲大人,最近一段时间,吴王频频会见在金陵的南省六部官员。”
其实,先前叶真不是没有想过将叶楷送至神京为质,但考虑到一件事儿就做罢,为了取信于吴王和郝继儒、沈邡等一干人精,叶楷如果不在自己身边儿,彼等问起,倒也不好搪塞。
叶真原本耷拉的眼皮缓缓睁开,虎目咄咄,似有几许熠熠生辉,说道:“这是在为小朝廷做准备了。”
叶楷道:“父亲的意思是,吴王根本无心北伐,只是想要在南方自立门户?”
叶真冷笑说道:“纵然这不是一场戏,吴王拿什么北伐?北方边军和京营皆是百战骁锐,只要铁骑南下,南方士卒根本抵挡不住。”
北方的兵马都是什么?都是参与过灭国之战的百战老卒,纵然江南大营真的随着吴王、郝继儒等人谋逆,也根本成不了事。
叶楷面色惊讶几许,说道:“吴王想要和朝廷谋求南北对峙之局。”
叶真不屑说道:“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叶楷默然片刻,迟疑问道:“那父亲接下来打算?”
“按着卫王的意思,先等等,看看还有谁会跳出来。”叶真冷声说道。
叶楷点了点头,浓眉之下,目中似是现出炯炯有神。
叶真面色幽冷如霜,道:“等江南的反对势力被清洗之后,这天下改姓,也是指日可待了。”
经过个五到十年的苦心经营,改朝换代不是不可能,就怕卫王急于求成,心浮气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