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稍后提醒我,写一封信。”
写信自不是宽慰高镛,而是训斥,令其在家好好读书。
一众幕僚见高仲平不以为忤,也不好就着此事叙说。
邝守正道:“东翁,近来江苏苏州府商贾串联频频,据学生所知,他们似要闹出一些动静,阻遏东翁的一条鞭法推行。”
吴贤成道:“东翁,随着文吏下到州府县域,地方排斥清丈田亩和一条鞭法的士绅小吏相互勾结,难免裹挟百姓生事,如遇突发情况江南大营需得及时介入才是。”
这些时日,两江总督衙门派出了五六波工作组前往江苏下辖府县,主持清丈田亩,行一条鞭法的新政事宜。
而清丈田亩的举动,毋庸置疑,引起了江南士绅的强烈反对,士绅裹挟百姓围攻县吏员僚,工作一度无法开展。
这些士绅家族原本就在当地树大根深,又是致仕官员,更有年轻子弟在县乡为吏,这如何推行的开?
但高仲平就是高仲平,利用两江总督的职权,对抗拒一条鞭法的官员尽数革职,而其来江南赴任之前,就已调来不少四川的官员以及文吏,将之充任到新政之中。
当时高仲平还是得到了崇平帝的默许。
一时之间,江南政局风起云涌,一日三变。
其实在过往的一个月中,群体事件就酿出两三起,推行一条鞭法的步伐才稍稍慢了下来。
高仲平沉声道:“本官已向神京请旨,收回江南大营职权,想来近日就有批复急递而来。”
邝守正点了点头,说道:“一条鞭法可谓万世不易的良法,等到两江三省铺开,我大汉将要减少多少浮费,唯有国库丰殷,朝廷不论是平虏、赈灾,还是改行大政,都能游刃有余。”
吴贤成说道:“东翁这是除旧布新,革除积弊之功,将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都不在话下的。”
等到功成之后,大概就是载誉归京。
高仲平默然片刻,叹道:“不敢言青史留名,唯望提携玉龙,为陛下扫清弊政,上报君恩罢了。”
邝守正目含关切,提醒道:“只是东翁如此一来,也会毁谤加身。”
高仲平笑了笑,说道:“那卫国公曾念过两首诗,本官倒是深以为然。”
众人纷纷都看向高仲平,就连其子高渤也凝了凝眉,目光疑惑地看向自家父亲。
父亲好端端的为何提及着那位卫国公?
“苟利......”高仲平轻轻吟着诗句,威严沉凝的面容上,见着几许复杂的神色。
贾珩这位近三年在大汉威名远扬的后起之秀,高仲平自然深知其人,同为天子宠臣,高仲平也曾思量过贾珩。
毫无疑问,将略无双,能征善战数次面对东虏都能战而胜之,前不久更是炮轰皇太极,执奴酋献于太庙,足见在兵事一道,于辽东未定之前,不可替代!
虽然高仲平自诩面对东虏也未必会败,但贾珩这一连串的辉煌战果面前,也只能心服。
邝守正道:“如今卫国公凯旋回京,北方兵戈稍止,外患初弭,正是挟大胜以除内忧之时,此为天时以兴汉室,东翁如今在江南行一条鞭法,待大获成功,我大汉盛世有望。”
吴贤成手捻胡须,笑道:“邝兄所言正是,那些阻挡煌煌大势的冥顽不灵之辈,在这大势面前也只能俯首。”
高仲平道:“京中的批阅估计也在近期了。”
根据他对天子的了解,天子定然会应允在江南推行一条鞭法。
就在众人议论着时,那小吏去返,道:“制台,这是驿站刚刚传来的邸报。”
高仲平面色微凝,飞快从那小吏手中接过邸报,迅速阅览着邸报上文字,目中渐渐为惊色充斥。
邝守正心头微讶,唤道:“制台。”高仲平放下手中的邸报,面色见着复杂,说道:“京中这段时日倒是出了不少大事。”
不等众人相询,高仲平道:“十来天前,京中科举弊案爆发,礼部侍郎方焕因泄题而被革职待参,主考官内阁大学士赵默因失察之罪,罚俸一年,斥责出阁,回本部理事,圣上已决定重新试考,并于今岁八月十五,再开一场恩科。”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抚额称庆,眉开眼笑说道:“东翁,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
浙党不仅在东南三省树大根深,党徒众多,在京城更是在阁部人多势众,就连当场首辅都是江南士人。
高仲平道:“彼等囿于地域之见,不知天下皆为一域,华夏自成一体,不谋万世之基。”
厅堂中几位幕僚点头称是,附和说道。
邝守正目光一亮,忽而想起一事,说道:“东翁,如此一来,浙党深陷科举弊案,再也无力阻挡我江南新法大行,时机可谓千载难逢。”
吴贤成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