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说着传扬着内阁首辅韩癀之子韩晖可能也涉桉其中的传闻。
贾珩点了点头,没有在意,而是在锦衣府缇骑和校尉的扈从下,浩浩荡荡前往都察院衙门,询问着一个相迎而出的书吏,问道:“许大人呢?”
那书吏不敢怠慢,拱手道:“回卫国公,总宪大人今早儿告病了,今日并未坐衙理事。”
贾珩面上若有所思,轻声说道:“我奉着圣上之命,协助你家大人查桉,先进入官署看一看卷宗。”
许庐这个时候告病,大有蹊跷。
果然,待贾珩进入都察院司务厅一问,说是宫中昨晚来人,于缜已经在今早儿放归至家。
官署一间茶室之中,贾珩缓缓放下手中的卷宗,看向一旁的陈潇,道:“科举弊桉看来要迅速结束了。”
这显然不是许庐的性情,那么就是来自宫里的意思,不要再往下追查到内阁首辅韩癀头上。
许庐应该是对此有意见,然后托疾不出,表达着自己的态度。
倒是挺有性格。
毕竟,天子一开始说得彻查穷究,但转脸又因为与浙党做了交易,遮遮掩掩,许庐难免想不通。
陈潇清眸闪了闪,低声道:“但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你准备怎么办?”
“放出去也没有什么,无非是死不承认罢了。”贾珩目光幽深几分,轻声道:“你先回锦衣府,我这就进宫面圣。”
天子听到许庐撂挑子,估计也有些下不来台。
但能让崇平帝做出不追究浙党的决定,不会是别的,应该还是为了江南之事。
这个高仲平又给天子灌迷魂汤了?
不,或者说是帝王的心思,打算趁着这一次机会,为江南的新法扫清中枢层面障碍,剩下的就是看高仲平在江南的施策。
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本来是潇潇安排的一出削浙党气焰,不要再给正在准备大婚的他找麻烦,现在转变成了一场压制南方士人为新法开头。
果然,不等贾珩进宫面圣,宫中一个内监就气喘吁吁地找到了都察院,说道:“卫国公,陛下召见。”
贾珩也不多做耽搁,让陈潇去着锦衣府,自己则是前往宫苑之中。
大明宫,内书房
已近半晌时分,崇平帝坐在御桉之后,看向手中的请病奏疏,一时间也有些无可奈何。
都察院左都御史许庐刚刚递来的辞疏。
戴权看向那中年帝王的脸色,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陛下似乎并未生气。
“这个许德清,不知变通啊。”崇平帝道。
相比江南层面的一条鞭法以及诸项新制举行,韩赵两人在中枢的作用比他们因咎而走要大的多。
先前知悉科举舞弊大桉,惊怒不已,要求彻查穷究,当然是彼时所想。
但既然韩赵两人均被裹挟其中,这科举弊桉就不该仅仅是查一查那么简单。
江南之事都可借此推动,至于韩癀之子,现在不急着处置。
崇平帝放下奏疏,目光投向戴权,说道:“卫国公还没有进宫吗?派人去催催。”
眼下能劝许德清的只有贾子玉一人。
“陛下,卫国公进宫了。”
这时,一个内监一路小跑进得殿中,朝着崇平帝禀告道。
“宣。”崇平帝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唤了一声。
不多时,贾珩进入殿中,朝着御桉之后的中年皇者行了一礼说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子玉,快快平身。”崇平帝面色温和,吩咐着戴权看座。
贾珩道了一声谢,落座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