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如何遇敌,如何迎击说了。
皇太极冷声道:“敌军四五万骑,你一下子不知多少兵马,就敢贸然进击,为何这般莽撞?”
其实,贾珩仗着以望远镜为观望军情的利器,庞师立所在一翼离的很远。
济尔哈朗派出斥骑哨探,并未发现官军的动向,再加上没有将大汉的骑军太当回事儿,这才派出了务达海前去试探,一旦汉军“主力”阵线动摇,即刻全军压上,一下子击溃汉军,这就收割一场胜利。
的确并未察觉出汉军的总体兵力规模。
而且千钧一发之间,仓促迎战,加上刘之源的进言,以及对女真八旗精兵天下无敌的自信,结果谁曾想一败涂地?
不过,这一场败显然也让女真知晓了大汉京营骑军的战力。
皇太极听完济尔哈朗所言,目光闪了闪,呵斥道:“你平时的谨慎哪里去了?在战场之上,未曾探明敌情,如何就敢全军押上。”
济尔哈朗被皇太极骂着,头紧紧低着,不敢还嘴。
皇太极脸色铁青,怒声道:“将这葬送我女真儿郎,折损我锐气的昏王推出去砍了!”
此言一出,军帐中的众人面色微变,而亲卫短时间竟愣怔原地,不敢应命。
还是多尔衮反应快,不等正黄旗的侍卫押着济尔哈朗出帐斩首,就已跪将下来,求情道:“皇兄,汉军全军出塞,郑亲王一时不察,非战之罪,还请皇兄准允郑亲王军前戴罪立功,赎去罪责。”
这会儿,阿济格目光闪了闪,也跪将下来请罪。
而范宪斗见此,倒是老神在在坐在一旁,与邓长春等汉臣并不参与这等事。
倒是奈曼族的塔拉,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下,说道:“皇上,郑亲王吃败仗也是因为被无耻的汉人偷袭,从方才叙述战事来看,汉军骑军四五万,这都留不下我等万人,输了这一场,再找回场子就是,何必擅杀大将。”
他瞧着这皇上似乎也不想处死这位郑亲王的样子。
随着塔拉出言求情,敖汉部的可汗以及克什克腾部的可汗也反应过来,开始纷纷为郑亲王求情。
这时,不少汉将倒是纷纷下跪来求情。
皇太极看着这一幕,默然了一会儿,冷声道:“济尔哈朗,你可听见了?”
济尔哈朗道:“微臣惶恐。”
“郑亲王,留下有用之身,一雪前耻!”多尔衮唤道。
皇太极面色漠然道:“来人,将郑亲王降为庶人,发配军前听用,镶蓝旗补充兵丁,暂在沽源休整。”
镶蓝旗肯定要重建,但现在只能暂且留下后方,等到领兵灭了汉军的骑军以后再做计较。
此刻的女真精锐还有两白旗,两黄旗三万精锐,如果加上汉军八旗的四旗,科尔沁蒙古以及内喀尔喀五部的蒙古骑军,以及察哈尔蒙古三部,仍有着六七万人的兵马。
而贾珩选择不与皇太极的主力硬碰硬,其实也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如果真的展开会战,汉蒙联军必然不敌大败。
“豪格和岳讬那边儿传来消息没有?”皇太极面色不虞,低声问道。
其实此地离着宣化已经很近,甚至这里原本就是宣府的旧防区的永平卫。
这时,费英东抱拳说道:“皇上,大皇子才去宣府十天,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皇太极沉吟片刻,似在思索着什么,道:“集合兵马,明日一早疾驰奔向集宁海子,与汉蒙两军决一死战!”
如果任由两部缩回大同,想要击溃联军将更为复杂,以女真的兵力想要攻城,伤亡太大。
在这一刻,这位女真的英主瞬间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趁着大汉骑军与蒙古的联军还未整合完毕,打算趁机勐攻。
但大同因为离集宁海子比较近,整个撤退过程有条不紊,但毕竟察哈尔蒙古部族老弱妇孺太多,速度多少还是迟缓了许多。
终于在第三天傍晚,护送着贾珩察哈尔蒙古的贾珩在距离大同四十里外发现了女真精骑的踪影。
而这已是最后一批妇孺,此刻贾珩已与额哲等部的主力汇合一处,准备迎敌。
而千里之外的宣化城,从独石口到宣府城一线都陷入在战斗之中,宣府镇的兵马正在苦苦支撑,但此刻北平都司也调来了一万兵马前往支援宣府。
就在大汉东西防线的战事如火如荼之时——
神京,大明宫,内书房
正是下午时分,晚霞满天,金红霞光透窗而入,照射在玉阶和家具摆设上。
着龙袍的中年皇者放下手中的奏疏,看向外间,瘦削面容之上忧色不减,问道:“戴权,什么时辰了?”
戴权端上沏好一杯龙井茶,说道:“陛下,申牌时分了,娘娘打发了女官过来,请圣上至坤宁宫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