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锦衣老人似乎想要趁机放大天子心头对赵王和废太子一脉的忌惮,再次兴起大狱。
尚勇心头一凛,拱手道:“卑职省得。”
现在的确不是崇平初年,天子刚刚即位不久的时候,那时举目四顾都是居心叵测之辈,需要他去剪除,现在他年岁大了,如是再兴大狱,的确想要善终都难。
贾珩“提醒”了两句,也没有多说,而是说道:“京城方面,有了什么动向,尚指挥使要及时通报,以便神京方面便于保护宗室藩王。”
尚勇拱手应是。
贾珩说完,看向面如平湖的尚勇,思忖了下,也不好问及当年废太子、赵王一事。
如是好奇,还不如问晋阳这个当事人,是故再不多说,离了锦衣府。
尚勇则是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光幽深几分。
失踪许久的潇郡主为何会潜藏在这位武侯身边儿?
他受周王一次恩惠,先前发现潇郡主并未声张,可经过这段时间调查,潇郡主这些年流落江湖,似乎与一些白莲逆党过从甚密。
这位贾都督留着潇郡主在身边儿,是知晓还是不知晓?抑或是与白莲逆党……
应该不至于,一位军机大臣,锦衣都督,应该是不知,可能是另有布置。
他离得天子身边儿太久了,好不容易可以安享晚年,现在又被拽回来。
如果查到一些不该查的……
尚勇目光幽深,心头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老了,如是在十年前,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不管这些了,还是先将赵王余孽连同党羽一并剿灭,这些逆党决不能留下危及陛下。
贾珩这边儿重又返回长公主府上,进入后院厅堂之中,这时晋阳长公主目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好奇问道:“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贾珩道:“去锦衣府见了一个人,本来想问一些事,但想了想,终究不太妥当。”
这位前锦衣指挥使的确不同凡响,能从隆治、崇平初年的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物,的确不可小觑,言谈之间,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对他都有几许戒备。
其实,他还是担心潇潇,先前在金陵被这位老锦衣认出,或者已经调查出了底细。
当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牵涉到他,纵然报告给天子说他和潇潇认识,他也可以说是想策反潇郡主,放长线钓大鱼。
等回京以后需要问问潇潇,如果觉得此人是威胁,需尽早除掉才是。
晋阳长公主看向那少年,轻笑道:“如是有什么事儿,倒还不如问本宫。”
贾珩看了一眼丽人,点了点头。
心道,问你,你也多半不会说。
“好了,你大姐姐今个儿过生儿,别愁眉不展的了。”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下,柔声说道。
贾珩落座下来,道:“大姐姐呢?”
“她去后厨,说要亲自下厨,给你烧两个小菜,她今天可是寿星,还给你做饭。”晋阳长公主柔声说道。
贾珩正要开口,忽而这时,怜雪进入厅堂,道:“殿下,前面的锦衣百户李述递来的紧急密函。”
贾珩怔了下,看向怜雪。
“说是从神京来的。”怜雪说着,将一封以火漆密封的密函递给了贾珩。
贾珩拿过密函,寻小刀割开火漆,阅览着其上文字。
晋阳长公主此刻也将一双秋波盈盈的美眸落在那少年脸上,轻声说道:“怎么了?”
“北边儿有点儿事,我得回京一趟了。”贾珩将手中的密函递将过去,说道:“察哈尔蒙古那边儿还有山西大同,近期会出乱子。”
原本就是想着回京之后,就领兵前往大同军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变局。
晋阳长公主阅览完密函,扬起秀美螓首,柔声道:“看着是紧急一些,要不明天就走吧。”
贾珩:“……”
合着不去和甄晴和甄雪道别了是吧?看来晋阳也不是太喜欢着甄晴。
贾珩面色微顿,声音弱了几分道:“倒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的。”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轻轻抿了一口,凤眸中见着一抹了然。
看来也不是如他所言,都是被那甄晴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