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见过林姑父。”
林如海则是起得身来,朝着秦可卿点头致意,这是对一位武侯夫人的尊重。
贾母笑意慈和地看向秦可卿,笑着说道:“可卿,你可是稀客,好久都不来我这荣庆堂一回了。”
这荣庆堂,秦氏过去并不时常来,如今倒是有些破天荒头一回的意味。
秦可卿落座下来,笑靥似花道:“最近临近过年,府上事务繁芜,多少有些抽不开身了。”
“这都快过年了,珩哥儿没过来吗?还是说你没有寄送过去书信。”贾母又关切问道。
秦可卿柔声道:“昨个儿送了书信,说是快回来了,但也没有具体说着日子,也不知能不能赶在上元节前回来。”
凤姐笑了笑道:“珩兄弟离京时候,不是说过能赶上元宵?”
秦可卿轻笑道:“应该是吧,金陵离这边儿距离也不少远。”
贾母转而一脸笑意地看向凤姐,问道:“凤丫头,后院请了戏班子吧?这大过年了,也得热闹热闹才是。”
凤姐笑了笑道:“蔷哥儿南下买来的戏班子,即刻就能唱着,等会儿在天香楼唱着戏,老太太等会儿一同过去听戏。”
贾母笑了笑道:“如海,等会儿晌午一同吃点儿饭,也听听戏。”
林如海点了点头,算是应下贾母之言,不过等下也是和贾政一同谈论朝局。
不提贾家与到京的林如海叙话,却说韩宅,书房之中——
韩癀站在轩窗之前,负手而立,眺望着外间绿意盎然的芭蕉树,低声说道:“李阁老到了哪儿了?”
“已经入了三辅,这两天应该能到京城。”颜宏在不远处回道。
韩癀闻言,手捻颌下胡须,一时沉默不语。
自他帮着天子拟诏分江南为两省之后,内阁首辅任命之特旨尚未降下,而李瓒偏偏这时回京,又是载誉而归。
虽说应该不会反复,但天子心思也难说。
颜宏近前一步,低声说道:“兄长,林如海最近也进京了,林如海与永宁侯是姻亲之家,进京之后,贾党定然势大,兄长为何不反对李守中担任安徽巡抚?”
现在的贾珩,不知不觉在一些清流文臣眼中成为了贾党的魁首。
如封疆大吏有着史鼎、李守中两人,现在又来了一个林如海至户部为官,声势更壮三分。
如果再加上贾政的通政司通政、工部侍郎的秦业,贾党之说还真有几分可信度。
或者说原本贾代善和贾代化兄弟苦心经营的底蕴遗泽,除却王子腾之外,皆为贾珩这位新任贾族族长继承并发扬光大。
可以说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再次引起了一些文臣的警惕,或者说是浙党的侧目。
而如今的大汉朝局错综复杂,浙楚齐三党再加上贾珩这股新兴势力,以及四王八公等旧武勋。
真正做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都难以一家独大,而这恰恰是崇平帝期望看到的。
韩癀皱了皱眉,说道:“天子心意已决,而那李守中又为士林清流,孝悌廉直之名传遍江南,我纵是想要反对,也无从谈起。”
颜宏冷声道:“兄长,上次沉节夫来信,提及永宁侯在江南颇多跋扈之举,于疆臣人选颇为自专,如今更是任用姻亲,罗织党羽之心,昭然若揭!”
在沉邡递给韩癀的书信当中,对贾珩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安徽巡抚以及江左布政使司的人选,竟然不问他这么一个两江总督的意见作为参考。
韩癀默然片刻,叹了一口气道:“杨阁老之言,如今思来,似也不无道理。”
大奸似忠。
韩癀压下心头的一丝烦躁,转过身来,落座下来,端过一旁的香茗,看向颜宏,说道:“南京户部出缺儿,原国子监祭酒刘瑜中最近会调任南京户部担任侍郎。”
先前南京户部尚书潘汝锡一桉,导致尚书和侍郎空缺儿,显然不可能长久空悬。
而南京户部掌钱粮,能够对南方士人有所限制。
其实不仅是南京户部,南京兵部以及国子监也在议定选官。
颜宏面色微变,疑惑问道:“兄长这是让齐党中人前往南京户部?”
“刘瑜中一走,国子监无人主持,为兄会全力运作你担任国子监祭酒。”韩癀看向颜宏,说道。
他将刘瑜中派往南京,意在向宫里再次剖白忠心,以示江南皆安服于丹陛之下,但京城国子监要握在手里。
颜宏闻言,心头一惊,说道:“兄长,此事圣上那里可会不许?”
“圣上应该不会拒绝。”韩癀目光幽晦几分,低声说道。
天子一直想往江南掺沙子,但又担心引起反对之声,如今他就遂了天子的心意。
颜宏点了点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