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纹忙说道:“多谢珩大哥。”
李绮也道谢着。
曹氏也笑道:“珩哥儿别只顾说话,也用着这饭菜,这都是纨儿做的,也尝尝纨儿的手艺怎么样。”
按说以曹氏的辈分,唤着李纨为纨儿并无不当,但这时当着贾珩的面,纨儿……
如果曹氏没有喝多,那就是……有意为之。
李纨果然闹了个大红脸,手里拿着的竹快碰在瓷碗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纨儿?
婶子怎么能当着珩兄弟的面这般称呼着她?
不知为何,忽而想起先前那睡梦之中的称呼,秀美玉容之上霞飞双颊,滚烫如火,眉眼低垂。
但也不好去纠正着曹氏的称呼。
贾珩不由瞥了一眼李纨,见得薄施粉黛的丽人在彤彤灯火映照下,脸上的红霞一直延伸至耳垂,晶莹剔透。
目光顿了顿,拿起快子夹起李纨烧制的饭菜,说道:“我尝尝纨…珠大嫂的手艺。”
幸在及时反应过来,到了嘴边儿的话没有变成“纨儿”。
但李纨却敏锐听到,芳心一颤,娇躯轻轻颤了下,也不知触动了什么,脸颊红晕愈盛,不过只当酒意上涌,醺然酡红。
贾珩此后也没有再说其他,但曹氏却举起了酒盅,笑道:“珩哥儿,我敬你一杯,你说我这拖儿带女的,来到京中无处藏身,全蒙你收留着,还让纹儿和绮儿两个随着府里的姑娘住在园子里。”
贾珩连忙道:“婶子这是说的哪里话来?原是亲戚亲里,实是谈不上收留不收留的。”
曹氏笑了笑,也不多言,轻轻抿了一口酒,白净面皮上因为酒意上涌,酡红一片。
贾珩喝完酒水,看向拿着快子夹着菜肴的李纨,道:“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要和嫂子说。”
李纨扬起一张红扑扑的柔美脸蛋儿,声音因为饮酒带着几分软糯,问道:“什么事儿?珩兄弟说吧。”
贾珩笑道:“这不是园子里有着不少事儿,现在由薛家妹妹和探春妹妹管着,我想着西府那边儿也出一个人,一同操持着园中的事。”
李纨闻言,顿时明白过来,这是让她管家,继而是心脏不争气地跳动了起来。
多少年了,自从相公去世之后,她再也没有管过什么事儿,老太太和太太说是怜恤着她,但那般凄凄惨惨戚戚的感受,又何人能知?
纵是在府中,那些丫鬟和嬷嬷其实也没有多敬意,无非当她是个寡妇罢了。
如今这是让她管着园子里的事儿?
李纨心头跳动不停,但到了嘴边儿的话,却推辞道:“子玉,我这寡妇失业的,也不好管着。”
贾珩道:“珠大嫂不必如此说,我想着嫂子年长一些,虑事也周全许多,让嫂子在一片提点着薛妹妹和三妹妹两个。”
当然不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否则,李纨要霍然色变,拂袖而去。
李纨闻言,芳心微动,似是犹豫不决,最终轻声道:“珩兄弟既然这般说,我就帮着她们两个。”
贾珩道:“那就有劳嫂子了。”
贾珩陪着两个寡妇喝酒说着话,而就在这时,曹氏笑了笑道:“珩哥儿,你们先聊着,我领着李纹和李绮她们两个先回后院歇息,一会儿再过来。”
贾珩抬眸看向曹氏,笑道:“我瞧着时间不早了,我也回去。”
曹氏笑道:“这会儿天色还早,你们说着话,我等会儿还有事向珩哥儿请教。”
她等会儿说说自家女儿的婚事,这次上京,务必得给两个丫头找着一门好亲事才是,如实在不行……
贾珩闻言,点了点头,暂且坐下等候。
而丫鬟也奉上香茗,贾珩则与李纨品茗叙话。
李纨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并未开口,一时间两人气氛有些沉默了起来。
贾珩想了想,主动开口道:“嫂子,李老先生在南京赋闲几年,也该出山才是。”
李纨闻听那少年的称呼,心头有些惊讶,也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改了称呼道:“子玉的意思是?”
贾珩也不以疑,道:“今夏以来,金陵多部衙主司官员他因罪而去职,空缺儿众多,而李老先生贤名传于四海,正是出山辅左明君英主之时。”
金陵六部诸堂官,户部尚书潘汝锡等人因当初淮北大水盗卖官粮一事受得牵连,现在只有一个侍郎主政,而兵部也有两位兵部侍郎因江南大营整饬而罢官去职,因此南京六部空缺儿不少。
这都不用说安徽巡抚的人选。
李纨闻言,抿了抿莹润的唇瓣,说道:“父亲他性情耿直,不容世俗,先前南省不是没缺儿,而是父亲不愿求人,方一直致仕。”
说着饥饿,抬眸看向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