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外已经很累了,实在没有那个心思处理这些争风吃醋的小别扭,回来都不太想动脑子,既然你想管着生意,那就给你一摊就是了。
尤三姐毕竟是准姨娘,对男人的心思自然比秦可卿这位当家太太要旁观者清。
秦可卿容色怔了下,柔声道:“我瞧着大爷是有些累了,他中午喝了一点儿酒,许是有些困了。”
她刚才只顾着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却没有留意着夫君的情况,等晚一些好好服侍着他才是。
尤三姐柔声道:“姐姐不用多想,大爷也是很敬重着姐姐的。”
如果她在秦姐姐这个位置,也是会有些胡思乱想的,谁让珩大爷太好了,但这样好的人,园子里那些都是虎视眈眈着。
大爷在外面忙着大事,不知有多累着,他回来的时候,也不大想动多少脑子,哪怕是让夫人捏捏肩。
嗯,许这就是小老婆该做的事儿?
但男人在外宦海厮杀,不就是为了这些?
但姐姐这段时间也不知是什么了,不是,她……做过这些吗?
至于容忍着大爷纳妾?不是,这本来就不该拦阻着。
其实这就是后世一些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为何养着外室,因为在外勾心斗角,筋疲力尽之后,回家还要哄着可能疑神疑鬼还有些神经质的妻子。
而这就是中年男人的“供养者”日常,没有人关注他喜欢什么,没有人关注他的情绪,甚至没有人知晓他的生日是哪一天,周围全部都是索取者。
从结婚的那一刻,男人就死了。
当然贾珩与秦可卿现在倒不至于如此,但尤三姐仍是看到了一些夫妻两人相处的不正常之处。
一直都是贾珩哄着秦可卿,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这种哄着一年两年还行,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多半是不可持续,而且难以长久,也并非夫妻间的真正相处之道,至于媳妇儿颜色好,对一位不缺女人的武侯而言,可能更注重情绪价值。
秦可卿轻轻“嗯”了一声,抿了抿粉唇,丽人似乎也在心头辗转来回着,晶莹如雪一时间有些苍白。
她这些时日,许是她有些没有分寸了,只想着大妇的尊荣,没有想过夫君,难道她有朝一日会成为西府的二太太?
夫妻之间相敬如冰,她不要这样。
念及此处,秦可卿面色暗然,似乎想起了那一幕。
尤氏瞪了一眼尤三姐,凝眸看向秦可卿,说道:“可卿,你别三姐儿胡说,没什么的,他现在不是挺宠着你的?”
秦可卿目光暗然,声音低沉道:“我知道,但夫君他……是我不好。”
夫君一直宠着她,她呢?
尤氏给尤三姐使了个眼色,拉过秦可卿的手进入里厢,柔声道:“现在不是挺好的?胡思乱想什么呢。”
秦可卿美眸莹莹如水看向尤氏,柔声道:“尤嫂子,是我不好。”
“你已经很好了。”尤氏容色微顿,柔声说道:“不过,大爷他其实在外面挺累的,这一年几乎都没有停过,在南省的时候,薛姑娘和林姑娘她们两个时常给他做着饭菜吃。”
其实从旁观者而言,眼前少女当得这个侯夫人只能说勉强合格,许是她为小门小户出身之故,什么事儿都喜欢由着爷们儿的性子。
秦可卿转眸怔怔看向尤氏,心头更是羞愧,低声道:“我都没有下厨给夫君做过什么菜肴。”
她近来好像都没有给夫君做着什么菜肴,也没有煮着什么粥。
尤氏想了想,柔声道:“那林姑娘虽然也使着小性,但我瞧着和他在一块儿时两人也有说有笑,你和他是一辈子的夫妻,与其担心来担心去,不如想想怎么一心待他,其他的都不去想,你许是和凤丫头待的久了,心思受她的影响。”
秦可卿闻言,娇躯微震,似乎有些明白过来。
尤氏轻笑了下,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三姐儿她是说者无心,你是听者有意,她那个性子也是什么都顺着爷们儿。”
秦可卿抬起螓首,抿着莹润如玫瑰花瓣的唇瓣,似下着决心,柔声道:“那我以后不摸着麻将了。”
尤氏:“???”
秦可卿目光微微失神,捏着手帕。
可她不摸着麻将,她能做什么呀?夫君他也是常常在外忙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尤氏轻笑了下,说道:“也不是不摸着,看你自己的心思,还是将心思多放在他身上,别的你不用管着,多想一念都不该。”
这对眼前少女而言也是个考验,宝姑娘和林姑娘两个因为并非明媒正娶,反而自在一些,没有那么多奢求,能一门心思地扑在他身上。
秦可卿点了点螓首,芳心隐隐有着明悟,轻声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