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昂的少年举步而入。
其人一袭黑红面料剪裁的精致的蟒服,行蟒团纹图桉刺绣精美,随着快步而来,威严森然,阔步进入大殿之上,来到御前,推金山倒玉柱,朗声道:“微臣见过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众臣都心头一凛。
不仅仅是贾珩的年轻,而是那股沉凝如渊的气势,在封为一等武侯以后,更显得英峻不凡。
再加上白衬黑红的行蟒蟒服,将修长笔直如剑的身形勾勒极致。
崇平帝面色微顿,目光温和几分,说道:“子玉请起。”
贾珩道了一声,起得身来,面色恭谨。
崇平帝冷硬目光温和几分,打量向那少年,说道:“子玉,西宁郡王因旧疾复发薨逝,子玉以为西北之地的防务需得重新调整。”
本来冬天对老人而言就难熬,西宁郡王在西北苦寒之地,原本身上的旧疾复发,就没有熬过去。
贾珩轻声说道:“臣以为暂时不会对辽东之事有所影响,两地距离遥远,西北诸番如今也渐渐不成气候,如今我大汉应先解女真威胁。”
崇平帝沉吟片刻,感慨说说道:“朕和诸卿也是这个意思,只叹西宁郡王一去,我大汉又失一柱国之臣。”
贾珩面如玄水,目光闪了闪,心思莫名。
其实,这四大郡王已有尾大不掉之势。
崇平帝默然了一会儿,看向韩癀,说道:“韩卿,内阁与翰林院议定谥号,由西宁郡王世子金孝昱继承西宁郡王遗志,前往西宁奔丧扶灵,另外,罢朝七日,以寄哀思。”
韩癀整容敛色,声音肃穆,拱手道:“臣遵旨。”
说着,与几位阁臣出了内书房。
待几位阁臣离去,崇平帝转而看向贾珩,问道:“子玉最近都在京营练兵?”
贾珩道:“回圣上,京营军兵正在枕戈待旦,积极备战。”
崇平帝点了点头,温声道:“刚回来,也当多休息几天才是,不必急于一时。”
贾珩道:“回圣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北方敌寇暗流涌动,臣只能多做准备。”
“难得你如此忧心国事。”崇平帝想了想,目中涌起满意之色。
眼前少年这几天的谦慎表现,他看在眼里,对于朝局内阁以及朝臣变动,躲至京营,醉心练兵,这才是本分的武勋。
先前虽与韩癀之子的韩晖还有交情,现在早与浙党分道扬镳,江南与沉邡等人的争端就可窥见一二。
崇平帝道:“等会儿,一同用着午膳,和朕说说边事。”
贾珩低头应是,然后随着崇平帝向着后宫而去。
坤宁宫
近晌之时,殿中珠辉玉丽,几个衣衫华美的丽人坐在一方罗汉床上。
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并排而坐,周贵人、吴贵人则坐在一旁的绣墩上,笑着陪着后妃两人说话。
咸宁公主与李婵月也在一旁,落座下来,一着青色袄裙、一着粉红衣裙,一个气质清冷雅黛,一个稚气可爱。
咸宁公主仍没有绾成妇人发髻,而是仍做未出阁少女打扮,空气刘海儿下的弯弯柳眉仍是小平眉,而带着泪痣的清眸流溢着的幽艳、峭丽气韵稍稍散去一些,有人春花娇媚气息流溢。
“娘娘,陛下和永宁侯来了。”内监进入殿内,朝着宋皇后和端容贵妃拱手道。
宋皇后那张国色天香的芙蓉玉颜,笑意流波,声音糯糯说道:“妹妹,陛下和子玉来了。”
端容贵妃柔声说道:“这几天,听陛下说他都在京营练兵,也难为他刚回来,就这般醉心兵事。”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心,总觉得最近几天,自家女儿稚丽眉眼之间多了几许不属闺阁少女的妩媚春韵,也不知两个人又弄了什么名堂。
这时,咸宁公主妍丽、清绝的脸蛋儿上,也蒙着一层浅浅喜色,拉过李婵月的手,向着殿门口望去。
这几天没有见着贾珩,少女去了京营寻找,只是贾珩派人说了要单独待在京营忙几天,咸宁公主遂不再黏着贾珩。
只是,芳心未尝没有暗暗幽怨,她初为新妇,先生应该多陪陪她才是的。
而在几人叙话之时,崇平帝进入殿中,身旁落后半步正是萧轩疏举的蟒服少年。
少年身上披风,腰间按着天子剑,护卫着崇平帝。
“陛下。”宋皇后美眸凝露,眼眸轻眨之间,笑意嫣然地看向崇平帝,丽人雍容雅步而来,云髻之上的碧玉滴翠明光熠熠,炫耀人眸。
崇平帝面色却无多少笑纹,轻声道:“梓潼,准备午膳,朕和子玉在一块儿用些。”
宋皇后艳丽玉容上笑意仍如海棠花般明媚,说道:“臣妾正说派人去唤着陛下呢。”
崇平帝点了点头,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