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看向贾政,说道:“宝玉其实比着去年多少长进了一些,现在起码还在学堂读着书,二老爷也不必太内疚了。”
其实再过几天就是年前的学堂放假,否则宝玉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
贾政叹道:“子玉,宝玉他不是幼童,他这般胡闹,我却不知如何与如海交代。”
看着眼前的少年,与宝玉相比也不过才大着一二岁,但却已是大汉一等侯,朝堂重臣,内为天子股肱,外为国家干城。
贾珩道:“二老爷不必自责,林姑父在扬州为官数载,巡饬盐务,因社稷之事奔走,宽宏雅量,通情达理,不会因此事而心生芥蒂的。”
贾政长长叹了一口气,自责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我以往疏于管家,才让宝玉如此无法无天,养出这般顽劣的性子。”
贾珩见此,默然片刻,其实,贾政多多少少还是有着一些责任在的。
想了想,劝说道:“二老爷,宝玉去学堂学上一二年,等成家立业以后就好了,我在未成家立业之前,心性也曾浮躁而不知事。”
贾政闻听此言,心头微动,继而眼前一亮,说道:“子玉所言甚是,或许等他成家以后,性情也就沉稳一些。”
贾珩点了点头道:“这一二年,二老爷还有老太太,帮他好好挑选。”
夏金桂要不要许给宝玉?斗斗王夫人?
贾政默然了一会儿,转而问道:“方才,子玉提及如海将要赴京述职,将有大用?”
贾珩道:“在扬州巡盐数载,如今扬州盐法新制大行,国帑增收无数,姑父也应有所升迁,以酬劳苦。”
贾政闻言,心头微喜,感慨道:“如海他是科甲出身,才干优长,如今到了京城以后,也能大展宏图了。”
林如海是贾政的亲妹夫,对其品行才干,贾政自然深有所知。
贾珩放下茶盅,轻声说道:“我去金陵之时,拜访过珠大嫂的父亲,他如今赋闲在家,教导族中子弟,李老大人清流名臣,在家中闲居,于社稷实为可惜。”
现在整个大汉的主要事务还不是文治,而是武功,等到时机合适,他会绸缪李守中复起。
贾政点了点头,赞道:“李兄至纯至孝,可为天下士林之楷模,如今守孝期满,也当为国社效力才是。”
两人简单说了一会儿政事,贾珩沉吟道:“宝玉先至祠堂请罪,老爷不必太过忧心了。”
贾政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孽子,以后子玉还当多费心。”
他现在是管不了,让子玉管着最为合适。
贾珩点了点头,叮嘱了探春几句,让其吩咐着仆人带着宝玉去祠堂,而后,快步前往荣庆堂。
此刻,贾母正在拉着黛玉的手说话,道:“玉儿,他是个混世魔王,你们从小一同长大,又不是不知他的性子,他惯常是顽劣,等一会儿还要向你赔罪告恼。”
黛玉这时在宝钗以及宝琴、湘云的陪伴下,脸上神色幽幽,目中泪珠连连。
宝二哥是混世魔王的性子,但谁知道她的性子?
贾母道:“你珩大哥让你接到东府去,我也舍不得你,不如别去了,在我跟前儿住着,我也放心一些。”
她还是希望这个外孙女能够与宝玉将来能有个好姻缘,小两口拌嘴不是很正常,哪有珩哥儿说的那般骇人?
黛玉闻言,柔弱楚楚的柔声带着几许哭腔,说道:“外祖母,我在府上,多是与宝二哥生气,如今去宁国府,平常来往少了自也没了争执,府上也能太平顺遂一些,让我去东府吧。”
今天闹得那般大动静,她再也不想待在西府这边儿,而且她去了东府,离珩大哥也能近一些。
贾母闻言,面容顿了顿,叹了一口气,道:“苦了我的颦儿了。”
王夫人在一旁眉头皱了皱,心头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嗯,怎么说呢,以往王夫人还在纠结选钗还是选黛,甚至对经常与自己儿子大闹小闹的黛玉颇为嫌恶,那是因为黛玉就是砧板之肉,自要挑挑拣拣,但现在黛玉一走,王夫人那种失去感就开始占据上风。
这都不用说,先前贾珩所言,林如海回京述职,将有大用。
而就在王夫人也说不出什么滋味之时,荣庆堂外传来嬷嬷的声音,说道:“珩大爷来了。”
荣庆府中正在说话的几人,面上都是一惊,稍稍起得身来,抬眸看向那从外间而来的少年。
贾珩进入荣庆堂,此刻,王夫人看向那少年,目中已然泛起丝丝冷意,如果不是这人说宝玉不知礼数,拿着林家妹夫说事儿,老爷岂会那般盛怒?
“珩哥儿,宝玉他老子怎么样?”贾母关切问道。
有着珩哥儿在,宝玉应该不会挨了毒打。
贾珩道:“二老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