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下心头的思绪,唤住鸳鸯,温声道:“鸳鸯,过来服侍我更衣。”
鸳鸯闻言,轻轻“嗯”了一声,抿了抿粉唇,看向那离去的锦衣府卫,心头涌起猜测,随着贾珩来到厢房。
而后,鸳鸯帮着贾珩去着身上的蟒服,妙目中浮起关切,轻声说道:“大爷这几天在外面都顺利吧?”
“挺顺利的。”贾珩伸手握住鸳鸯的手,将身形高挑,似乎又长了一截的少女,轻声道:“这两天想我了没有?”
鸳鸯螓首低垂,绯红之霞爬上白腻的鸭蛋脸,几个小雀斑都在羞窘,嗔恼道:“大爷又捉弄人。”
贾珩轻笑了下,低声道:“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羞着呢。”
在离开粤海之前,他回到宁国府都是和鸳鸯一起睡着。
说着,低头寻着鸳鸯的唇瓣,轻轻噙住,互诉相思。
过了一会儿,鸳鸯明眸如水似雾,一张鸭蛋脸早已嫣红如血,连忙捉着贾珩堆着雪人的手,颤声道:“大姑娘和林姑娘她们都等着呢,别让她们等太久了。”
“嗯,那听你的,咱们过去。”贾珩也不好再与鸳鸯闹着,出了厢房。
此刻,后院靠近后门的一间房舍中,元春换上一身澹黄色衣裙,郁郁秀发绾成刘海儿发髻,此刻领着钗黛、纹绮、兰溪,探春以及众姑娘的丫鬟,等候了好一会儿,还有宝琴以及诺娜。
莺莺燕燕说笑着,等了一会儿,见得贾珩过来,湘云迎了上去,拉过贾珩的胳膊,笑道:“珩哥哥,就等你了啊。”
元春起得身来,轻声说道:“珩弟,你公事忙完了。”
“都忙完了,今天咱们去朝天宫转转,之前还没有去看过。”贾珩看向兴高采烈的几个小姑娘,或着粉裙、或着青裙,青春靓丽的气息好似驱散了秋日的凄凉和萧瑟。
远的栖霞山时间上也不够,而朝天宫离的近一些,先带着几个小姑娘去四下转转。
说话间,众人相继登上马车,在侍卫和嬷嬷、丫鬟的陪同下,前往朝天宫。
而就在贾珩游玩金陵诸胜景之时——
两江总督衙门,后院,一座飞檐钩角的凉亭之内,帷幔四及的凉亭中放着石桌、石凳。
沉邡与白思行、卢朝云等人边走边谈着事,来到凉亭上坐将下来,几人的脸色多不好看。
“最近,那位永宁伯在做什么?”沉邡接过仆人递来的茶盅,忽而问道。
卢朝云开口道:“制台大人,听说永宁伯今早儿去了江南大营问事。”
这两天,随着贾珩领着大军回到金陵,整个金陵官场也都在议论着大胜,但也在关注着贾珩的行程。
希望贾珩这个瘟神,能够早一日返回神京。
否则,真要追究先前上疏弹劾一事,只怕他们又可能步着兵部蒋夙成和孟光远两位侍郎的后尘。
沉邡眉头皱了皱,道:“这位永宁伯在金陵待不多久,等他离开之后,这金陵才算重回风平浪静。”
白思行点了点头,说道:“制台大人,想这永宁伯南下以来,造成多少腥风血雨,两淮盐商、兵部武库清吏司,还有江南江北大营,不知多少人吃了挂落,丢官罢职,他在江南多留一日,两江官场心不安一日。”
沉邡目光凝重,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不提这等佞幸之臣了,昨日内阁六百里急递公文,今岁押运至京的漕粮,要尽快全数交给漕运总督衙门输送,府库如今可曾准备齐全了?”
卢朝云道:“回大人,头一批合计该运漕粮三百三十万石,皆已装载至船,都是今年刚下的新米,比往年头一批还要多输送三十万石。”
沉邡点了点头,沉吟道:“今年的秋粮,不仅要如数交齐,尽量多交一些才是正理。”
先前被降旨申斥,革职留用,眼下全靠这么一遭儿能够在天子跟前挽回一些能臣干吏的观感,不能错过这个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