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和瞿都指挥使,想来两位军中宿将,应该有退敌方略。”
这番话一说,官厅中的南京六部官员纷纷赞叹。
然后都在盘算着,等回去可得让家卷收拾金银细软,先一步向沿长江向荆州、襄阳等地逃难才是。
与金陵城共存亡……局势好像不太妙?
随着一众官员吵吵闹闹,最终没有拿出个章程,一直到晌午时分,这才各自带着一股对贾珩的抱怨和焦急,三三两两出了两江总督府。
这时,几个青年人中,一个面容儒雅的少年人,目光从人群中扫过,逆着人流迎了上去,唤道:“父亲,沉大人怎么说?”
这位有着金陵六骏的少年,身形挺拔不群,器宇轩昂,剑眉星目,一身蓝色绸布衣衫,腰间悬着一块儿玉佩。
而这块儿玉佩还是与甄家三小姐甄兰定下亲事之后,在双方长辈见证下,互赠的信物。
“还能怎么说,不过是等待着那永宁伯从粤省归来,并说兵事一切由江南大营留守将领做主。”方尧春愤愤说道着在一旁管家挑起的车帘中,上了马车,旋即挑着车帘,说道:“你去和你几个朋友去吃饭,为父还要去拜访解老大人。”
少保,南京兵部尚书解岳,就在金陵养老,这位曾在隆治二十七年,辽东大败之时,力挽时局的解少保,现在已在江南颐养天年,平时不大视事。
方旷闻言,眉头皱了皱,只得朝着缓缓驶离的马车躬身一礼,目送着自家父亲的马车汇入车流中。
一旁的江南名士杜鼎,道:“方兄,经当初海门一战,沉大人也管不了江南大营的事儿了,一切都要那位永宁伯回来再说了。”
另外的江南名士阮寅,笑了笑,说道:“沉大人这是被上次的事儿吓到了,革职留用,现在还没有降旨官复原职。”
这位阮姓名士,平时豪放狷介,不拘小节,众人知其性情,熟悉之后也不以为忤。
项世章提醒说道:“阮兄,怎么说沉大人也是我等的座师,不可如此。”
阮寅笑道:“项兄记错了,阮某中举是在丙辰年,彼时是礼部的雷老大人主考,同考官是江南巡抚和调任福建的前学台赵大人,可和沉大人素无座师之谊。”
王过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相貌古拙,眉锋峻奇,目光沉静,开口说道:“永宁伯去了粤东,海关税务司也筹建有不少时间,按说也该在回程途中了。”
杜鼎点了点头道:“王兄所言不错,这些女真定是查探此事,有意趁机来犯。”
当初贾珩在海门大败多铎,还是在整个金陵城中引来一些士人的好感,再加上前翰林学士徐开也曾在与在江南的友人的书信中频频为贾珩扬名。
故而,江南士人也并非全部都是不以为然。
“诸位兄台,我等去酒楼用饭,这天看着都快下雨了。”方旷目光幽凝几分,儒雅面容上就见着几许如此刻天色一般的阴沉。
众人出声应着,然后从长随手里拿过雨伞,撑伞而行。
几人前往酒楼,进入一间常用的包厢,方旷在众读书人中,属其出身最为清贵,今日又是其人请客,故而坐在首位。
这时,阮寅笑着问道:“子野,与甄家小娘子什么时候完婚?”
众人也都以打趣的目光看向方旷。
甄兰与方旷的婚事虽然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两人也是互相闻名,因为方旷金陵六骏的名头,而甄三小姐与甄四小姐更是金陵有名的才女。
故而,在中秋诗会之时,在甄家三爷的见证下,算是见过一面,也算互相心仪。
方旷凝了凝眉,笑了笑道:“甄家那边儿刚刚办了一场丧事,还要再等二年,诸位兄台也都知道,我是要登科应试之后,再行娶妻呢。”
提起此事,心头涌起一股纠结。
甄家当初出了甄铸那样的事儿,甄老太君又驾鹤西去,甄家声势大不如前不说,听人说还有一场难关要过,如是影响了他的科举仕途……
可想起那张容仪秀丽的红绫雪颜,以及平时书信往来的才学见识和诗才文辞,却又有些难舍离。
其实,如是甄兰能做他的妾室,如那送到宁国府的甄溪一般。
念及此处,方旷心头一跳,只觉一股不平衡的心绪涌起。
那贾子玉比他还要小一岁,如果不是姓贾,何德何能?
既然贾子玉能将甄家四小姐收入府中为丫鬟,他方子野难道就不行?
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甄溪被甄老太君临终托付给贾珩的事儿,根本瞒不过有心人,更何况是方家这等姻亲。
方家心头未尝没有别的想法。
同样是甄家嫡女,合着给永宁伯做妾,方家就以正妻之礼待之?他方家低人一等?
见方旷面色怔怔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