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会动摇盐税根基,老臣请圣上三思。”
其实就是一个市场供需调控的问题,杨国昌所言其实也不无道理。
故而,杨国昌此言一出,不少官吏纷纷出班附和。
大体的意思是,此法也有弊端,绝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良法,但也没有大举反对。
因为相比该死的盐商,这个雨露均沾,人人可为盐商,分盐利一杯羹的新法,还是受殿中群臣欢迎的。
“据章程所载,内务府和户部派员核查诸省民情,巡盐御史也会会同地方府县,进行缉捕纠察,如说完美之法,世间何尝会有?不过是因时因地而已。”崇平帝瞥了一眼杨国昌,冷声说道。
杨国昌闻言,捕捉到崇平帝目光中的一抹冷意,心头不由一凛,拱手而退,再不敢多言。
内阁次辅韩癀眉头皱了皱,思忖着此法的利弊,节本增利,减少流转之中的浮费,以此法重定两淮盐务经制,也算是目前的权宜之计。
“先试行一年,再看成效。”崇平帝目光逡巡过下方一众朝臣,沉声说道:“内阁拟旨给永宁伯,由其全权督问两淮都转运司盐务新制试行,票盐之法如成效斐然,再推行长芦、两浙、河东等盐司。”
杨国昌和韩癀闻言,拱手应是。
其他官员也都纷纷应是,不再叙说其他。
待退朝之后,随着朝臣三三两两出了宫苑,朝廷对盐制的改动,或者说贾珩提出的新盐法,也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神京城。
而一些心思活泛的官员,已经开始想着带着本金,前往淮南准备购领盐票,运输食盐前往湖广、两江、河南等地行盐赚取银钱。
崇平帝则在一众内监的扈从下,沿着回廊,返回后宫。
将近金秋十月,关中大地暑气渐渐退去,凉爽秋风吹拂在宫廷殿宇之间,屋嵴上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晃,发出细碎清脆的声音。
崇平帝行走在巍峨殿宇之下的红色漆木廊檐上,桂花馥郁的香气在殿宇之间漂浮,馨香宜人,让人心旷神怡。
崇平帝问着一旁的戴权,道:“御花园的桂花开了?”
“陛下,开了呢,这是桂花局贡上的新品种,听说是夏家培植而来,这两天,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去御花园游玩呢。”戴权轻笑说着,低声说道。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摆驾御花园。”
这位帝王心情这几天明显不错,毕竟,刚刚得了一大笔银子,国事最难的一项已经有了着落。
至于隆治年间的旧账,只能慢慢去算了。
崇平帝将目光从重华宫方向收回,在内卫的簇拥下,向着御花园而去,这几天宋皇后与端容贵妃都在御花园赏花,弹琴。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梁王从国子监下了学,例行入宫向着皇后请安,宋皇后与端容贵妃商议着给梁王定一门亲事。
随着这位王爷年岁渐长,也到了婚配之时。
梁王低声道:“母后,五姐还没嫁人,我急着做什么?”
宋皇后一袭丹红衣裙,秀发绾成桃心髻,金钗珠翠在近晌日光的照耀下,华光璀璨,熠熠金辉。
光洁如玉的额头下,那张华艳玉容白腻如雪,温婉浅笑,纤纤玉手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看向梁王,柔声说道:“炜儿,你五姐这也定下来了,你也得抓紧定下才是。”
梁王目中见着一丝不屑,咕哝道:“那位永宁伯?我当大汉朝没人了呢,五姐非要嫁他一个有了家室之人?”
宋皇后蹙了蹙秀眉,眸中见着几许愠恼,问道:“这是你父皇的主张,你让你父皇听见了,仔细打你的板子,那时母后可不向你求情。”
这孩子平时口无遮拦惯了,真就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和他姨母就不知道贾子玉有了家室?
梁王闻言,怏怏不乐地“嗯”了一声,只是心头仍有一些不以为然。
宋皇后看看向不知何时停了抚琴的端容贵妃,心头微动,对着梁王说道:“子玉也是大汉少有的俊彦,这次去了江南又立了不小的功劳,将来也不会委屈了你五姐。”
梁王已然有些不想听宋皇后这话,目光盈盈闪烁之间,瞥见庭院西南角的番薯幼苗,岔开话题,笑着说道:“母后,父皇今年种下的这些番薯,看着长势不错,一片绿叶茵茵,也不知今岁能够收获多少?”
端容贵妃放下手中的古筝,弯弯如弦月的蛾眉下,明净美眸中见着思索之色,轻声道:“听贾子玉说,这番薯可收几十石,是现在粮食产量的数十倍。”
梁王笑了笑,轻声道:“姨妈,外面不是常说,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想着两地水土不适,会影响田亩的产量,也不一定呢。”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清冷幽艳的眉眼浮起一抹愠色,并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