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流转浮费尽去,官盐价格势必大大降低,畅销江南江西、湖广河南诸省,一来一去,收缴税银大增也未可知。”白思行默然片刻,提醒说道。
卢朝云道:“东翁,此策集众人之力降低浮费,弃总商而括收盐利于盐运司。”
沉邡沉吟片刻,道:“这些都是未知之数,且再看看成效才是。”
说着,看向卢朝云,问道:“如今金陵方面士林舆论如何?”
“经昨日为永宁伯加官太子太保之后,金陵城中科道言官串联弹劾奏疏,大为减少,似是……被吓着了。”卢朝云皱眉道。
沉邡闻言,冷声道:“这些人,果然不能指望!”
白思行劝慰道:“东翁,现在正是永宁伯势头正勐之时,彼等心存忌惮,也属正常,不过经此一事,朝廷方面如有对永宁伯不满之人,可待永宁伯在江南军政有所差池,那时共同发力,逐永宁伯回京。”
沉邡闻言,面色变幻片刻,叹了一口气。
他又何尝不知,只是心头不甘,奸佞当道啊。
甄家庄园
后院花厅之中,甄应嘉、甄韶、甄轩等几个人列坐一旁,不远处还有楚王妃甄晴。
甄应嘉听完甄珏所言,看向自家三弟甄轩,问道:“三弟,你深通商贾货殖之事,票盐之法章程比之专商引岸之法,有何高明之处?”
甄轩掌管着甄家的各处生意,甚至平常也帮着甄应嘉梳理江宁织造局以及杭州织造局的账簿。
此刻,眼前一亮,赞叹道:“兄长,此法甚妙,减少浮费,淮盐大销,我甄家也可购置盐票,行盐诸省,如得利银,也能填补织造局的亏空。”
甄韶眉头下的目光同样划过一道亮光,抬眸看向甄应嘉,道:“兄长,三弟此言甚好。”
随着甄老太君去世,甄应嘉兄弟已知道甄家最大的雷就是金陵体仁院留下的巨额亏空,而且甄老太君临终之前的一封陈情奏疏,也向崇平帝坦白了一些底细。
因为亏空数额巨大,牵涉到太上皇南巡,甄家砸锅卖铁都凑不出这些银子,不管填上多少亏空,起码要积极填补,给宫中一个态度。
甄应嘉看向坐在一旁的甄晴,问道:“晴儿,你怎么看?”
甄晴云鬓之下,那张不施粉黛,不减妖媚妍丽的玉容上,正自见着思索之色,回转过神,轻声道:“父亲,我觉得既是盐运司说,不论何人都可凭票取盐,那我甄家自然也可以,而且以我家的船队规模和人手,从两淮运盐至湖广诸省,一年可多得百十万两,那时也好填补亏空。”
事实上,票盐法本就不限人,而甄家早就想在盐业上分一杯羹了,只是先前两淮都转运司以及八大总商将蛋糕早就切好,甄家也不好插手。
现在正好得了机会。
甄应嘉点了点头,道:“那这两天,你和你妹妹再去一趟宁国府,问问子玉,看他是怎么个章程。”
甄晴柔声道:“父亲,珩兄弟他忙完江南的差事,可能去姑苏一趟,盐务上的事儿,多半还是扬州盐院衙门在统管。”
甄应嘉问道:“对了,你妹妹她也一同去扬州?还是说就这般住在宁国府,一直不回来了?”
昨天,甄晴回返之后,自觉劳累不堪,就回了自家庭院洗去一身征尘,对贾珩收下甄溪一事让女官传达,颇为语焉不详。
甄韶与甄轩看向甄晴,目中见着疑惑。
“子玉也是看溪儿妹妹可怜,才答应收下,二叔夺情的事儿,还要再看有没有战事,不然科道言官也会群起弹劾。”甄晴轻声说道。
甄韶目光叠烁,开口道:“如今城中弹劾子玉的人不少,如是上奏夺情,容易落人口实。”
甄应嘉心头也有几分欣然,点头道:“是啊,甄贾两家原是世交,只怕落在别人眼中,总有闲话。”
看向自家父亲和几位叔叔脸上的欣喜之意,甄晴见此,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宽慰道:“我和……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是有了战事,那时候夺情起复也顺理成章,纵无战事,也要等现在江南大营没有一个高阶将校,二叔正好出马帮着珩兄弟,应对寇虏。”
甄家众人闻言,都是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