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紫娟和袭人端过盛有香茗的茶盅,递将给甄溪、李纹以及李绮两姐妹。
黛玉星眸若有所思,柔声说道:“方才听王妃说,溪儿妹妹要在府中住几天?”
甄溪正自心神繁乱,手中绞着手帕,闻言,点了点头应道:“是呀,林姐姐,这几天叨扰了。”
“在这儿住着也好。”黛玉轻声说着,心底却隐隐觉得不太简单。
一个未出阁的少女,又不像李纹、李绮那般,因是李纨的堂妹,以世交的名义住在宁国府其实有些不伦不类。
书房之中,午后慵懒的阳光照耀在庭院内的假山嶙峋,重峦叠嶂。
贾珩与甄晴抱在一起,享受着午后片刻的宁静,两人来到窗前,从支起的轩窗看向庭院中的草丛,这无疑让甄晴芳心羞愤交加,羞耻混着着一股异样,让丽人不能自持,几有一种幕天席地,野外露营的错觉。
贾珩抱着身躯绵软成一团烂泥的甄晴,附耳道:“晴儿。”
甄晴美眸似张未张,鬓角带着汗水,颤声道:“子玉,我是个……是个坏女人。”
分明是方才甄晴意乱情迷之间,在贾珩的追问下,甄晴叙说着书信之中的文字。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你为他做了不少事儿,甚至如果不是他,甄家其实还未必会没落。”
甄晴幽幽叹了一口气,原本心头的内疚神明,好似减轻了许多,目光失神片刻,幽幽道:“子玉,当初我要是嫁给你……”
贾珩笑了笑,目光见着莫名之意,道:“那你可就当不上皇后了。”
甄晴柳叶细眉下的凤眸失神片刻,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抿了抿莹润如玫瑰花瓣的粉唇,低声道:“有些事儿,也说不定的。”
如果她嫁给了他,她一定帮着他走到那一步,他现在掌着江南江北大营,还掌着京营,说不得就有那一天。
贾珩:“……”
这个磨盘究竟想做什么?是什么让她起了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
“你当初嫁人的时候,我才多大?”贾珩轻声说着,拉过甄晴的素手,道:“好了,差不多得了,别让人起疑了。”
贾珩扶着甄晴来到床榻,给甄晴整理着衣裳,轻声问道:“这段时间,我忙着营务还有盐务的事儿,不太有空暇,你在金陵多久?”
甄晴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走后,家里诸事纷杂,我想将这边儿的事儿料理清楚了,再返回京城。”
贾珩点了点头道:“那也好。”
甄晴美眸抬起,柔声道:“那溪儿妹妹就在你这儿了。”
贾珩起身去斟着茶,递给甄晴一杯,道:“我过两天要去姑苏一趟。”
先前答应过黛玉的事儿,还有妙玉的事儿,也该去姑苏一趟。
“去苏州?”甄晴目光莹润,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待上两三天罢。”贾珩抿了一口茶,说道:“然后,去一趟广东公干。”
“你去那里做什么?”甄晴讶异问道。
“军机机密,胡乱打听什么。”贾珩轻轻说话间,走到熏笼近前,低头往里添着冰绡和檀香,驱散着屋中的靡靡气味,心神却格外清醒,在心底思索着江南之事。
八大盐商已去四家,剩下的就是抄检财货,登记造册,至于其他四家,先不急。
军务上,也步入了正轨,终于也能稍稍松口气,去姑苏办一桩私事,顺便去濠镜看看。
甄晴看向少年紧皱的眉头,走到近前,眼角余光瞥见几桉上的簿册,目光微动,看向那少年,说道:“你这段时间也不少忙着正事,这看着又是盐务,又是军务的。”
也不知这簿册之上记载着什么,嗯,有些想看,又怕这个混蛋给她甩着脸色。
贾珩却近前拿起一本簿册,拿过甄晴的素手,轻声道:“想看就看吧,你可是立志要成为大汉皇后的女人。”
其实并不是什么机密,顺便也一盆冷水泼醒甄晴。
甄晴听着少年的戏谑,秀眉之下的妩媚美眸流波嗔怒,伸手拿起簿册,翻阅开来,阅览其上文字,其上记载都是军将侵占了多少空饷,补上了多少银子,机密其实并没有。
“这还有一本,兵部吏员招供的虚报银饷,从兵政到军将,几是烂透了,先前这样一支兵马就算让你掌握,你又能干什么?”贾珩拿起簿册,递给甄晴。
甄晴秀眉蹙起,酡红玉面之上见着煞气,冷声道:“这些军将贪得无厌,真是该杀!”
“这样一只贪生怕死的军卒,就算你有朝一日成了皇后,异族入侵之时,靖康之耻也是前车之鉴。”贾珩看向经雨之后,明艳动人的丽人,徐徐说道。
不过,他觉得以甄晴的性情,必然是自杀,不会落得如赵家那些皇后、公主的刚烈下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