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甄轩。
至于甄铸,自从甄老太君下葬之后,颇为自责的甄铸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对外间之事一概不理。
三人听仆人叙完外间热议的圣旨一事,面面相觑。
甄应嘉细长的目光中见着感慨,说道:“果然如此,那些弹劾奏疏不过是清风拂面,这是不到二十岁的太子太保,前途不可限量啊,怪不得母亲要将四丫头许给他…”
说着,心头也有几许复杂。
当年他甄家何尝不是圣卷优握,任凭旁人如何攻讦甄家,依然岿然不倒,圣恩不衰。
纵然是在潜邸之时的天子……这,谁能想到当年那个雍王,现在已成了御极天下的九五之尊?
甄轩沉吟道:“兄长,我觉得,还是得立有军功才是,如是于社稷有功,宫里过往对咱们家的那些看法,也会慢慢改观。”
甄韶放下茶盅,沉声说道:“四弟那次实是可惜了,机会千载难逢,如是在江口一战立下功劳,也不会有今天。”
如果那天是他领镇海军,定不会让虏寇肆虐于江海之间,今日加官进爵的就是他,甄家之劫也会因此慢慢消解。
甄应嘉手捻胡须,目光现出期冀,说道:“现在就看晴儿去宁国府此行如何,能不能说服子玉,以军务紧要为名,上疏让二弟你夺情起复。”
陈汉综唐宋之典要,承前明之旧制,凡官吏在父母至亲亡故之后,都要闻丧举哀,并向朝廷及时报告,不然就是匿丧,其为不孝之不赦重罪,然后官员丁忧服丧,但一般而言,天子对于宠信之臣,都会在守孝三五个月后,夺情起复。
普通官员自然享受不到这个待遇,往往都是权重事繁、须臾难离的军政要员以及中枢重臣,但对一些文臣而言,因为道德舆论的自律和他律所致,反而上疏陈情,不愿夺情起复。
反而为时人交口而赞。
比如李守中,原为南京国子监祭酒,丁忧服丧三年,等守孝而毕,再想回去为官,国子监已经没有位置了,索性在家中教导族中子弟。
甄轩心头担忧,语气不确定说道:“兄长,贾子玉会同意吗?当初老太太在时,想让他照拂,他都不吐口。”
甄应嘉道:“只能说试试,这次带了溪儿过去,如是能完成母亲的遗愿,也算不虚此行。”
如果说先前甄家觉得甄老太君执意让甄溪打发到贾珩身边儿做妾,心底有些不乐意。
现在甄老太君一走,甄家没了主心骨的惶恐感,以及对甄铸的怨怼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反而觉得并非不能接受。
甄轩叹了一口气道:“不管能不能帮忙,溪儿如能过去,总能为咱们家留下一份香火情。”
这其实才是甄老太君以及甄轩的打算,大家族之间的羁绊,在没有工业社会那般商业合作普遍的现实下,就是姻亲。
哪怕是后世,何尝不是如此?
否则,贾史王薛四大家族,都是从哪儿来的?
甄韶低声说道:“现在江南大营整顿,五位指挥使尽数空缺,以我的位置,如是能立下大功,将来再进一步,也不无可能。”
甄轩闻言,目光闪了闪,道:“兄长所言不差,贾子玉不可能永远留在江南,等其载誉而归,兄长或许可以接管江南大营。”
说到最后,难免心潮起伏。
甄家的产业生意其实就是这位甄家三爷操持,并且将每年所得利银都赠送给甄晴。
贾珩其实就看出了这一点儿,这才婉拒了甄晴的请求。
甄应嘉道:“太过一厢情愿了,哪怕是宫里,也不会让我甄家署理江南大营。”
甄韶点了点头,目光炯炯说道:“兄长所言不差,除非立有大功。”
比如,他将那位女真亲王擒下,那样的大功。
……
……
宁国府
贾珩落座下来,黛玉,甄晴、甄雪几人莺莺燕燕都坐在不远处,甄溪此刻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红扑扑的,坐在甄雪身侧,不时拿眼偷瞧着贾珩,抿了抿唇,似唇齿之间仍残留着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
待用罢饭,贾珩道:“林妹妹,我先去书房看看公文,你和尤嫂子陪着王妃还有歆歆说话。”
黛玉柔声道:“珩大哥你去忙,我和嫂子在这边儿就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起身向书房而去,刚刚落座不久,却见陈潇手中拿着一摞深蓝色封皮的簿册,进入书房。
“这是这些时日追缴江南大营兵饷的账簿,还有扬州的汪寿祺和其他四家的头一批凑出的二百万两银子,已经交付盐运司的林御史处,后续的银子还在想法子筹借,一下子出手太多田宅,也容易卖不出好价,想请锦衣府宽限一些时日。”陈潇说着,将手中的两本簿册递送过去。
贾珩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