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梨咬了一口,没了梨皮,入口甜丝丝的,过了会儿,轻声道:“封赏也就那般回事儿,功劳够不上封侯,也没什么好期待的,再说……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陈潇:“……”
这话别以为她没听过,这是前明,后来大汉开国之后的戚少保之言。
贾珩吃完一个梨子,将梨核放在一旁,轻声说道:“入秋后容易上火,多生嗽疾,吃梨败火、平喘,你也别给我削了,你吃着吧。”
“你吃剩下的,你自己吃着。”陈潇将梨子放在书桉上,嗔怒道。
待天近晌午时分,就在这时,嬷嬷说道:大爷,楚王妃和北静王妃过门拜访。”
这几天,甄家忙着办丧事,除却甄老太君出殡那天,贾珩也好几天没见着甄晴和甄雪。
但同时因为江南大营的兵马调整牵涉到甄韶,甄晴就想过来探探贾珩的口风,至于有没有别的心思,不得而知。
这次出来,不仅仅带上了甄雪,还有自家小妹甄溪,去寻黛玉。
贾珩起得身来,看向陈潇,道:“潇潇,我去看看。”
陈潇凝睇看向少年,秀眉之下,清眸冷光闪烁,问道:“她这时候不在家操持着丧事,过来做什么?”
贾珩澹澹道:“丧事办完了,许是想吃香……嗯,想吃梨子了吧。”
不是他胡说,相比甄雪,甄晴的瘾头的确大。
陈潇:“???”
一时不明其意。
甄晴此刻在几个女官、丫鬟的簇拥下,来到厅中,这位姿容妖媚的丽人,不见往日脂粉香艳,珠光宝气,此刻一身素色底色的裙裳,乌青如云的秀发挽起简素而不失精美的发髻,别着一根珠花钗子,那张艳若桃李的姝美玉颜未施粉黛,清雅婉丽,正在与尤氏以及黛玉说话。
在一旁绣墩上坐着的甄雪,同样着一身素白色裙裳,云髻上同样未见着任何珠辉玉丽的首饰,抱着小萝莉水歆。
至于不远处的甄溪正在和李纹、李绮叙话,几人都是同龄人,凑在一起倒也有不少话说。
“大爷来了。”
就在这时,伴随着嬷嬷的声音,几人抬眸看去,却见那身形颀长,一袭青衫直裰的少年进入内厅之中。
楚王妃甄晴凝睇而望,原是狭长、清冽的凤眸不见往日的玫红色眼影,眼眸流波,一股清纯、婉静的气韵无声流溢,于盛装华服、烟视媚行的丽人而言,无疑十分罕见。
另一边儿,甄雪同样是素颜朝天,此刻拉着水歆的手,凝眸望去,秋水盈盈的美眸,似有千言万语。
其实两姐妹拢共也就二十四五岁。
因为甄老太君新丧,虽在民间,八十已是喜丧,两位王妃脸上倒没有笑纹,神情寡澹。
“干爹。”这时,小萝莉水歆面带欣喜,跑将过来,如灵巧的百灵鸟般闯入贾珩怀中,啄了下贾珩的脸颊。
贾珩将水歆抱起,轻笑道:“歆歆,这几天想干爹了没有?”
“想。”水歆扬起两个小手臂,紧紧搂着贾珩的脖子,糯声道:“娘亲这两天一直哭,歆歆也哭了。”
见证了一场丧事,虽然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意义,甚至和甄老太君没有什么感情,但大人们的悲伤和苦痛在眼前来来回回,无疑也让小姑娘成长了许多。
贾珩抱着水歆近前,轻声说道:“歆歆,这次在干爹这儿住几天怎么样?”
水歆欣喜道:“好呀。”
甄雪起得身来,眸光莹润如水,道:“子玉,我来抱着她罢。”
说来,这位性情温淑的花信少妇是一直唤着贾珩的表字,但因为贾珩收了水歆为干女儿,以及甄贾两家的关系,倒并无不妥。
“没事儿,好久没抱过歆歆了,都重了呢。”贾珩单手抱着水歆,轻轻捏捏小萝莉的脸蛋儿。
抬眸之间,看向甄雪,目光温和几分。
生离死别无疑让人成长,不仅是甄雪,还是甄晴,那股岁月积淀的知性优雅和人妻风情,恍若淳厚的仙浆佳酿,只是看一眼,就已醉入心底。
甄晴盈盈起得身来,恍若刀裁的柳叶眉之下,美眸盈盈如水,轻声问道:“珩兄弟,今天怎么没有去坐衙?”
声音亲近自然,渐渐如老夫老妻一般,但非经年夫妻不能听出来那股自然而然。
迎着一道道目光的注视,贾珩轻笑道:“今日休沐,在家歇息。”
说话间,几人落座下来,晴雯奉上香茗,徐徐退至一旁。
贾珩看向黛玉以及李绮、李纹,与黛玉的星眸对视一瞬,而后目光落在李氏姐妹时,两个小姑娘明显有些羞怯,倒也没有多看。
两个小姑娘在府中住了几天,也不是一直住在这儿,住三天,回去两天那种,其间都是和黛玉一同玩着,倒也并未影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