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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珩沉声道:“江南大营从即日起全面整顿,清查相关兵额,追缴历年贪墨军饷,还请叶侯协助。”
就在这时,从外间进来一个将领,拱手说道:“大人,江北大营水师五千大军已开赴新江口,抵达金陵。”
贾珩起得身来,说道:“叶侯,随我去迎迎江北大营的水师。”
这水师只是第一批,等后续还有其他兵马开赴江南大营,将兵变的风险降至最低。
可以说,他根本不能像王子腾那样,待兵变激起之后再行镇压,否则,对他这种军机大臣而言,无疑是某种程度的失职,必须在火势没有彻底烧起来之前,将火苗扑灭。
叶真面色默然片刻,声音低沉说道:“永宁伯,我身子不大舒服,可否先回侯府。”
昔日的袍泽,方才人头血淋淋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却无能为力。
贾珩见叶真神色失魂落魄,也没有强留,道:“那我送送叶侯。”
昔日部将死在眼前,对叶真还是有着不小刺激的。
他此举并非有意树敌,或是对安南侯有什么私人恩怨,而是……打击安南侯的威信和自信。
将安南侯对江南大营的影响力降至最低。
他作为江南大营的整军之人,自然要施加自己的影响力。
待将安南侯叶真送出镇抚司,贾珩重又返回镇抚司的官署,看向刘积贤,道:“昨日兵部的那几位官员,可曾招供?”
昨日前往兵部,拿下了武库、车驾两清吏司的郎中、员外郎等官员,现在诏狱受审。
刘积贤禀告道:“经过连夜讯问,已经招供了一些,卑职还在讯问,不过户部方面听闻协查,户部侍郎谭节谭大人,问大人什么时候有空,相见一面。”
谭节现在还记着贾珩的保举户部尚书之言,而且,听说兵部武库清吏司虚报账簿,向朝廷多索兵饷,遂拿出了户部的相关支取明细,协助锦衣府镇抚司查清桉情。
贾珩点了点头,道:“等事后将询问口供汇总成册拿过来,至于谭侍郎,就说本官明天有空暇,先议盐务整改事宜。”
口供都是事后弹劾两位兵部侍郎的证据。
蒋、孟两人,目前还没有把柄落在他身上,而武库亏空、军械虚报,就是弹劾的罪证材料。
刘积贤拱手应道:“稍后,卑职就将簿册递送给都督。”
贾珩点了点头,示意刘积贤去忙,然后返回后堂,此刻一身飞鱼服的陈潇,放下茶盅,起得身来,迎向那少年,问道:“前面杀了人?”
“杀了三个,剩下的网开一面,江南大营后续整饬就容易多了。”贾珩坐将下来,端起茶盅,一饮而尽。
“唉,唉?”陈潇秀眉蹙了蹙,看向贾珩手中端起的茶盅,盈盈如水的目光波动了下,旋即恢复平静。
“怎么了?”贾珩诧异了下,喝了茶,润润嗓子。
嗯,怎么是半盏茶?
陈潇提起茶壶,在贾珩手旁放下的茶盅中,斟了一杯,默然坐在另一侧椅子上。
“我又不嫌弃你。”贾珩凝眸看向气质清绝的少女,轻声道。
陈潇:“……”
贾珩也没有在意,拿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笑了笑说道:“潇潇,等会儿,咱们去渡口迎迎江北大营的水师,等之后兵马陆续开来江南大营,整军就可展开了。”
事情到现在,基本是初步理清内部,下一步就是聚精会神整饬军务、盐务。
陈潇玉容微顿,轻声道:“募训兵卒所需统兵将校,你打算怎么调配?”
如果江南大营也握在他手里,那么……
贾珩看向一身飞鱼服,头戴山字冠的少女,少女眉眼英丽,顾盼神飞,轻笑道:“潇潇郡主,你这是在刺探军机吗?”
陈潇:“……”
“爱说不说。”陈潇冷哼一声,似恼怒说着,方才还说不嫌弃,这一会儿又藏着掖着。
正这般想着,却见自家的素手又被那少年握住,不由凝睇抬眸。
贾珩抬眸看向陈潇那双能照出人影的明澈清眸,低声道:“中低阶将校量才录用,高阶将校向朝廷上疏,恭请圣裁。”
毕竟,他没有领兵打过太多胜仗,河南一战虽然提拔了贾族的小将,但核心圈层也就谢、蔡等人以及原本就是贾家在京营的旧部。
其实,他夹带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人,江南大营这边儿,也不能从贾族调一堆小将充任高位,而且行迹太明显了。
不用说,卫指挥之类的官职,不能强推,一来荐举之人功劳足够,二来肯定要取得崇平帝的认可,如果他随意任命就是犯着忌讳之事,如年羹尧一样,甚至比之情况更为严重,因为他是天子的女婿。
不过,参将、游击倒可以培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