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见着轻快的笑意,吩咐说道:“袭人,你看后厨饭菜做好了没有。”
这无疑让少女颇有几分宁国女主人的气度。
袭人“唉”地应了一声,然后折身去了。
曹氏看向贾珩,关切问道:“几年没去京里见,不知纨儿和她孩子现在如何了,听尤太太说,兰哥儿平常读书还算用功。”
贾珩面色不变,心头却有几许异样。
纨儿?幸亏李纨不在,如是当面这般称李纨,估计李纨能羞耻的当场去世。
贾珩沉吟道:“兰哥儿他读书很是上进,我想着贾家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科举出身,让兰哥儿能够以科举出仕。”
曹氏点了点头,笑道:“兰哥儿如能科举出仕,那真真是再好不过了。”
贾珩与曹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后袭人吩咐着丫鬟,端上了饭菜。
贾珩用罢晚饭,借口有事去了书房,尤氏领着丫鬟银蝶、炒豆儿,引着曹氏来到自家所居的庭院。
而李纹、李绮则是与黛玉一道儿去了庭院叙话。
尤氏拉着曹氏的手,轻声道:“婶子和纹儿和绮儿两个姑娘,在这住一晚也没什么的,都这般晚了,路上也有不少积水。”
曹氏笑了笑,说道:“如是那位珩大爷没在府中,如以往一般住在府上也没有什么,但现在晚上留宿下来,闲言碎语的。”
尤氏柔婉眉眼之间现着笑意,柔声说道:“他才多大?一个孩子而已,婶子又担心什么闲话。”
丽人说着言不由衷的谎话,只觉一颗芳心砰砰直跳,雪颊也有些发烫,这么一个孩子,她有时候竟还辗转反侧的。
曹氏轻声道:“话是这般说,但总归不大好,说来,这珩大爷真是个好心肠的,你从京里回来,还派了人一路护送着,这在府中居住,我瞧着态度还是礼敬着。”
尤氏点了点头,幽幽失神的目光跳动着几桉上的烛火,抿了抿莹润的唇瓣,没有说话。
许就是因为太过礼敬着吧。
曹氏看向安静下来,端容柔美的尤氏,轻声道:“你别怪我多嘴,我们这寡妇失业的,全靠着族里支撑,如是那族长苛待的,就活的不自在,如是族长是个好心肠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但等到四五十了,没有一儿半女的作为依靠,也是不太成的。”
其实,眼前这位青春丧偶的尤氏,年岁也才二十多岁,然而就这般守寡了。
说来比她还要可怜,等上了年岁,更为难熬。
尤氏收回心神,抬眸看向曹氏,目光盈盈一如秋水,轻声说道:“婶子是拿我当自己人,才和我说着。”
她这下半辈子,注定要孤寡一生。
曹氏好奇问道:“府上老太太怎么说?”
尤氏诧异了下,旋即明白过来曹氏的言外之意,垂下柔婉如水的眉眼,轻声说道:“老太太说族中照顾着我一应衣食起居,让我不要多想。”
曹氏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老太太也是个狠心的。”
李家何尝不是如此狠心,她十年头里守了寡,带着两个姑娘长大,族中说什么也没说让她改嫁。
因为南省风气开放,夫亡改嫁者也为数不少,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尤氏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族长说过,如是我想改嫁,老太太那边儿他会来劝着。”
但她也不想改嫁,心底总有一丝季动,却又不知从何而起,只是刚刚起来,又被尤氏迅速掐灭。
好在两个妹妹以后能陪着他,她心头竟也获得了某种奇怪的安宁。
曹氏闻言,心头却是惊讶,问道:“这珩哥儿真这么说的?”
尤氏微微颔首,烛火映照下,妍美无言的玉容上见着怅然之色,说道:“但一朝所托非人,已是半生苦楚,再是嫁人,又能怎么样?”
以往为三品诰命夫人,平常在府中指派下人,改嫁还能怎么样?如是碰到那不是好的,还不如现在落得清净。
曹氏拉过尤氏的手,感慨道:“能改嫁还是改嫁吧,不然,等过两年,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就知道难受滋味了。”
尤氏闻言,芳心一跳,只觉这话说的浑身发烫,一张脸蛋儿通红如火,轻声道:“婶子好端端的,怎么说着这些?”
金陵李家不是家风颇严,怎么会这般说?不过,她这些年也是这么熬过来的。
看向已是羞红了脸蛋儿的尤氏,曹氏轻笑了下,打趣说道:“这又有什么说不得的?那些爷们儿管着咱们改嫁,还能管着咱们晚上怎么想着?”
不得不说,这就是有着两个孩子的妇人,对饮食男女之事并未有着太多讳言。
尤氏嗔怪说道:“嫂子,浑说什么呢。”
曹氏也没有继续往下说着,笑道:“好了,不说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