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夙成闻言,面色难看,一时却不能对。
其实,并非蒋夙成不擅言辞,而是气势,一个是中枢要员,官居一品,又领着大批锦衣府卫,一个仅仅是正三品,本身就自称下官,如何敢一再相辨?
能够给贾珩造成麻烦,只能是暗中使着绊子,而不是直面相抗。
孟光远这时在不远处,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头却在思量着应对之策,心头还有疑惑,这永宁伯是怎么知道兵部武库清吏司的现状的。
贾珩道:“从即日起,本官将在兵部衙门驻节督办军务,以便江南大营整饬事宜。”
在兵部驻节办公,那么就相当于完全插手南京兵部的日常事务。
此举当初是获得过崇平帝的认可的,而且圣旨也很明确。
或者说南京兵部的职责本来就是对接江南、江北大营的日常军务,以及江南省下府卫所、金陵旧都的守备军务,并不是负责整个南国的军务。
江浙、闽粤这些都是由神京城中的兵部管辖。
因为江南省没有都司和提刑按察司,在隆治十五年之前甚至都没有藩司,由南京户部管辖民政钱粮征收,是隆治帝考虑到江南省太大,财赋尤重,这才增设了江左藩司,后又设总督,以分拆、制衡两江官场。
蒋夙成闻言,心头咯噔一下。
贾珩说完之后,看向经历司的文吏,沉声道:“将相关账簿都带回镇抚司,仔细核查。”
待贾珩带着锦衣府卫离了兵部衙门,蒋夙成与孟光远对视一眼,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看向仍在衙门左右的值房中一副常住架势的锦衣府卫,只觉头大无比。
孟光远看向蒋夙成,问道:“蒋兄,我等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去写奏疏,本官要严参这个永宁伯!”蒋夙成咬牙切齿道。
孟光远压低了声音,说道:“当联络都察院的科道言官,一并严参其人,鼓噪起声势来才是。”
蒋夙成目光阴沉,道:“正是此理。”
“账簿万一被他查出什么端倪。”孟光远提醒道。
蒋夙成道:“纵然有错,怎么就确定是我两人贪墨?他如是清查部务,就是要得罪整个南京六部。”
金陵六部的官员,除却兵部外,还有吏、户、礼、刑、工等其他五部,有些还曾是隆治朝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