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货给贾家隐匿,女眷说不得也要让他看顾。
贾珩与甄应嘉道着节哀之言,说道:方才听王妃说了一些情况,老太君年老德劭,一生堪称传奇,实是让我等晚辈高山仰止。
虽然甄老太君是喜丧,但也不好当这人家的面,说着寿终正寝,天命有数云云。
甄应嘉眼圈微红,轻声道:母亲她早些年进宫伺候贵人,后来养育了我们兄弟几个,也没享过几天福,临终之时,四弟又出了那样的事,母亲她是带着遗憾走的。
贾珩默然片刻,劝慰道:世伯不要太过伤心了,老太太心头敞亮,虽然挂念儿孙,但也知儿孙自有儿孙福的道理。
甄应嘉:儿孙自有儿孙福?
甄应嘉定了定心神,问道:母亲先前的遗愿就是担心着溪儿那孩子,不知子钰?
这时,甄晴连忙柔声说道:父亲,珩兄弟他刚刚已经应下了,溪儿等到时候和我一同返京。
贾珩迎着甄应嘉的目光注视,点了点头。
甄应嘉目光愈发见着亲近,说道:子钰,以后溪儿那孩子就麻烦你了。
说来可怜,自始自终,甄铸对自家女儿根本漠不关心,或者说,在甄老太君辞世之后,甄铸已成了甄家罪人。
贾珩与甄应嘉叙着话,甄晴也在一旁坐着,看着两人说话,目中有些失神。
等溪儿过去之后,她在京里想见这混蛋,
也就顺利成章了,想来王爷也乐见于她和这个混蛋嗯,她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贾珩在甄家凭吊而毕,神情默然地出了甄宅,一旁锦衣百户连忙前回头看了一眼甄宅,只觉甄宅庄园空阴云密布,似有雷霆悬而不落一般。
与陈潇一同了马车,随着马车驶离甄宅。
陈潇轻声说道:刚刚刘积贤寻你,说扬州的汪寿祺昨日派人递了拜帖,想要求见于你,不确定你什么时候有空暇。
让人告诉他,这几天都有空。贾珩道。陈潇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少女显然不知何时,已经成了贾珩的机要秘书。
贾珩沉吟道:这几天甄家办丧事,扬州
盐商当会过来凭吊,到时见过一面,如果事情顺利,寻南京户部侍郎谭节,还有扬州方面的几位大臣,召开盐务会议,先让扬州盐运司的亏空填补了,充作整军兵饷。
甄家老太君去世,不仅是扬州盐商会过来凭吊,林如海还有齐昆也会前来金陵。
扬州盐务拖延了这么多久,也该进入盐法革新的正题了。
陈潇点了点头,道:那接下来不是还要整军?
贾珩看向玉容清绝的少女,轻声说道:整军是个细致的事,至少得一个月才能初见气象,待吃过饭,咱们先去兵部。
从昨天查阅的兵丁军籍以及饷银发放情况粗略来看,兵部左侍郎蒋夙成、兵部右侍郎孟光远,两人这些年也没少捞。
只是安南侯人老成精,昨天有意不提兵部一事,分明想看他与文臣争斗。
陈潇低声说道:江南大营糜烂经年,不仅养肥了军将,这些文官贪墨的只多不少。
贾珩道:我已准备再次向朝廷疏弹劾两人,等下午时候,我会整军为名,调查车驾、武库二司馈给江南大营的军械、骡马等军需辎重数额,如有两相不符,就要弹劾二人署理部务期间,一片混乱不堪。
整饬江南大营,对营中将校的人事调整,借机追缴贪墨空额只是整顿第一步,编练兵丁,装备军械,以及与兵部文官的争斗就是第二步,至于从濠镜购置红夷大炮,作训舟船水陆兵马,则是第三步。
在此之前,两位南京兵部侍郎的账,也需要算一算了。
先前他弹劾了两人,但京里还未递回消息,因为甄铸的兵败与两位兵部侍郎的关系大不,主要责任人是主动揽事的两江总督沈邡,天子也不想一下子处置这般多人。
陈潇秀眉之下的目光闪了闪,提醒道:这两位兵部侍郎在江南都是为官多年,门生同年众多,不会坐以待毙,如是跟着那些不甘出营的军将搞出一些名堂,不得不防。
搞出一些乱子,然后再让都察院的言官御史,南京的致仕官员向着京中递疏,向崇平帝施压,甚至以江南财赋重地为要挟,让崇平帝和贾珩让步。
所以,昨天才要先说服安南侯,安南侯帮着安抚住部分军将,剩下还有一些不识时务的,即行镇压就是。贾珩目光幽沉,低声道。
不管事先谋划的再好,整军都不可能一帆风顺,不少利益受损的人,肯定要试着搞个大新闻,希图让他偃旗息鼓。
但,他的天子剑,不是摆设!
陈潇想了想,目中现出担忧,提醒说道:扬州盐商,两江总督、江南大营、兵部,这几方会不会纠葛在一起?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我之前想过,但几方势力现在是一盘散沙,缺乏合作根基,沈邡已吓破了胆,不敢再轻举妄动,江南大营的安南侯颇识时务,他们如是在之前联合起来,可能真的,但是现在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