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多礼。
如是按照贾府主子的规矩,如果是丫鬟被主子收做姨娘,那么老子娘见了主子仍然不能失了主仆礼数,并没有说真就母凭女贵,纵是贵着,也是在其他奴仆面前,再怎么贵也贵不过主子去。
当然,主子有时也不会不近情理,摆着主子的威风。
鸳鸯的爹,年近五十,头发灰白,脸皱纹沟壑深深,一旁的老妇则是荆钗布裙,脸也有些受宠若惊。
贾珩看向两人,温声说道:先前,也不知鸳鸯给二老说了没有?
鸳鸯老爹脸就是一阵纳闷,分明有些局促。贾珩诧异地看向一旁的鸳鸯,问道:怎么不告诉二老?
鸳鸯明眸微垂,当着自家父母的面,饶是少年明媚大气,此刻芳心也难免有些害羞,嗫嚅道:大爷,我忘了。
她就是想让他亲自去和爹娘说,许也有些像着提亲一般罢?
贾珩只得目光温煦看向鸳鸯的父母,说道:老
太太那边儿将鸳鸯许了我,等一二年,就收进房中。
鸳鸯的爹闻听此言,心头可谓又惊又喜,看向贾珩,一时间却不知说什么好。
虽然知道自家女儿在宁荣两府有可能被主子瞧,收为姨娘,但没有想过会是贾族族长,现在的永宁伯,可是府中如老太太那样的头一等主子了。
而且,还如此年轻有为。
鸳鸯的娘看向鸳鸯,心头同样高兴,眉开眼笑说道:珩大爷能看她,那可真是这闺女的福气了。
她闺女从小生的白白净净,大了个头儿也出挑,那么多丫鬟偏偏她得了老太太的中意,现在又得了族长收为姨娘,这真是天大的福气。
贾珩轻笑了下,拉过鸳鸯的手,轻声道:能找到鸳鸯这么好的女孩儿,是我的福气。
鸳鸯闻言,娇躯剧颤,心湖中荡起圈圈涟漪,两弯一如新月的蛾眉之下,明眸就忍不住湿润,不由攥紧了那少年温厚的手掌。
世有这样的小老婆吗?
府的琏二奶奶,那般强势,也未听说琏二爷有这么一句话。
纵然是让她为他去死,她也愿意。
可以说,以贾珩今时今日的地位,当着人家父母说着这种话,别说鸳鸯是一个丫鬟,就是宝钗都顶不住。
因为,这和两人独处之时说着甜言蜜语还不一样。
贾珩道:二老如是想到京里,一家人团聚,等这次办完事,一同返回京里,倒也可行。
鸳鸯还有一个哥哥,唤作金文翔,娶了妻在荣国府做着买办等事。
鸳鸯的爹闻言,却连忙说道:伯爷,我和鸳鸯她娘在金陵待习惯了,也不好去京里。
鸳鸯的娘,也笑说道:我们老了,在金陵待一二十年了,猛一下子也不习惯神京。
鸳鸯目光盈盈如水地看向那少年,道:大爷,爹娘年纪大了,这一路颠簸辛苦的。
其实去了神京也未必就好,哥哥和嫂子,尤其是嫂子都未必乐见。
贾珩见此,点了点头说道:那在金陵荣养也好,南方气候湿润,天气暖和,不比西北冬天干冷干冷的。
这等事也不好强求,还是要尊重鸳鸯父母的意见,况且神京真比不江南。
贾珩与鸳鸯父母又说了会话,待两人离去,看向鸳鸯,叹了一口气道:二老在这看着房子也好,先前是我考虑不周了。
鸳鸯道:大爷原也是一番好意,我们何尝不想父母团聚,共序天伦,只是到了神京,近在眼前,姑且不说哥哥和嫂子要忙着府里的事,照料不周,就说到了府里,如不帮着府里做些什么,不定人家怎么说闲话呢。
贾珩看向鸭蛋脸面的少女,轻声道:金姨娘是担心人家说着,仗着女儿是小老婆,一家子在外横行霸道的?
鸳鸯嗔白地看了一眼贾珩,这人
贾珩前拉住鸳鸯的素手,说道:你的心思,我知道的,那等以后再来金陵,就带你过来看看。
相比平儿对凤姐的无限服从,袭人的精明算计,鸳鸯算是宁荣两府少有的清醒之人,没有那般恋爱脑,让不恋爱脑的人恋爱脑,才难能可贵。
鸳鸯将螓首靠在贾珩的怀里,心头甜丝丝的,低声道:大爷有这番心就行了。
贾珩轻声道:再等二年,你正式过了门以后,就没有什么闲话了。
嗯。鸳鸯应了一声,似有几分打趣说道:走,省的林姑娘再着急了。
贾珩轻笑道:你倒是了解她。
估计黛玉在这儿,就要说,好呀,我就是让你们来取笑的。
鸳鸯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说着。
心道,她如何不了解林姑娘,当初在老太太跟前,不知与宝二爷生了多少气,也不知为何,在他跟前儿却如变了个人一般,两人南下到现在,林姑娘一次气都没有怄过。
其实,只是贾珩把黛玉至情至善的一面激发出来,天天在蜜罐里泡着,哄的五迷三道,小羊只会咩咩,而不是拿羊角顶人。
翌日,甄宅,福萱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