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心存芥蒂,这情分也就没有了。”
甄铸在下方,脸上有些不愤,他甄家什么时候沦落到仰一小儿鼻息。
如果小儿真拥大功在身,他自然心服口服,但小儿出仕以来所为之事,如换做是他,同样可以做到!
甄晴柳叶细眉之下,美眸闪了闪,柔声道:“祖母,这贾子玉不是那等小肚鸡肠的人,器量大着呢。”
实在不行,她多伺候他两次就是了……
甄老太君默然片刻,问道:“珩哥儿在扬州办桉子,估计一时半会儿,未必会回来。”
说着,看向在一旁娴静而坐的甄雪,问道:“雪儿,歆歆那丫头还在宁国府上?”
甄雪正自颦眉不语,闻听相询,婉宁的眉眼间回转神思,轻轻柔柔道:“是在宁国府上,我说这两天过去接她过来呢。”
“先不忙接着,等回头儿,让他送来时,老身再问问。”甄老太君轻声说道,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甄铸,道:“你连夜乘船去扬州一趟,去给人家赔礼。”
想了想,又觉得以自家小儿子的性情,别是再闹出了其他麻烦,转头看向甄韶道:“你领着你四弟去。”
甄韶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而甄铸却是心头愤愤不平,赔礼?
甄晴凤眸闪了闪,道:“祖母,我也过去吧。”
甄老太君道:“晴丫头是个有能为的,一同过去也好。”
甄晴身份尊崇,又作为甄家辅左楚王夺嫡的话事人,在甄家的话语权不比甄应嘉弱,堪比弱化版的元春之于贾家。
……
……
两江总督衙门
官厅后堂,两江总督沉邡坐在太师椅上,听完仆人的禀告,面色幽沉,周围是江左布政使徐世魁,通判卢朝云等人同样面面相觑。
徐世魁道:“制台,这永宁伯机心颇深,程、马两家都被下了狱不说,还调拨的河南兵马,这是布下了陷阱,等着马家的人来跳。”
扬州盐商常来金陵,与江南官场的人相识颇深。
沉邡沉声道:“如今江北都在他的手里,想来不久就会整饬兵营,再介入江南,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需要尽快对江南大营兵事整饬。”
白思行思忖片刻,说道:“大人的奏疏已经递送至神京,现在就看京里是什么意思,不过,天下兵务尽归军机处,这永宁伯又是军机大臣,原就得心应手,就怕圣上诏旨下来,仍是由永宁伯主持。”
随着中原之乱平定之后,军机处的地位和作用终于得到了凸显和公认,而天下兵务几乎是尽由军机处与天子商议,这也是让沉邡念念不忘军机辅臣之故。
“兵部怎么说?”沉邡问道。
“兵部侍郎蒋夙成蒋大人,已经答应重新拨付一批军械帮助大人整饬江北营务,但孟大人颇有微词。”通判卢朝云低声道。
兵部左侍郎蒋夙成,兵部右侍郎孟光远,前者与沉邡关系匪浅,后者就有些一般,或者说后者原本就不想沉邡对江南大营人事进行整顿,因为不管是将校迁转还是军械、甲胃更换,这些每年都是一笔固定的进项,而这些银子自是由兵部相关官吏瓜分。
沉邡低声道:“户部呢?”
“户部也答应拨付一批粮饷充作军饷,另外徐大人先前说过,会从江左藩库中调拨一批钱粮充作军需粮饷。”白思行说着,看了一眼徐世魁。
如果整饬兵事,不管是赎买军将还是安顿将校,这些都离不了银子,而两江总督衙门的公费开销是固定数额,对这等兵事也不会动自家的藩库,只能向金陵户部申批。
所以,这也是沉邡为何孜孜以求将巡盐之权收归两江衙门的缘由,别人的钱不如在自己手上花着自在。
沉邡点了点头,道:“如今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等他将江南大营整顿之后,再拿沿海的海寇动手,那时在千里迢迢的圣上眼中,只怕他沉节夫也要落一个能文能武,可计大事的考语。
以文臣入阁,兼领军机,加封少保,如北面的李阁老一般,可谓擎天之柱,一南一北。
沉邡压下心头略有些激荡的心绪,起得身来,点了点头,道:“就这般吧。”
说着,屏退了幕僚,返回后院。
此刻后院当中,刚刚坐定,忽而闻到一股异香扑鼻,环佩叮当之音渐近,分明是夫人大郑氏,在两个丫鬟的相伴下,来到花厅。
大郑氏年岁三十四五岁,体态丰腴,一身养尊处优的官太太气质,此外身旁还有一个穿着孝服,容颜俏丽,眉眼哀婉的妇人,正是前南河总督高斌的夫人小郑氏,年岁三十左右。
“老爷,怎么愁眉不展的?”大郑氏关切问道。
沉邡抬眸看向大郑氏,说道:“没什么,有些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