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谁能想到暗地里谋划劫狱这一出。
程培礼道:“汪老爷子以为有江南那些人撑腰,就可以高枕无忧,但大错特错了,再说老马落在他们手中,我等一直不出手,焉知他不心寒?真要抖落盐库上的一屁股烂账,咱们一样也是完蛋。”
说着,看着两人愈发难看的脸色,沉声道:“现在就是退一步是死,进一步也是死!怎么都是一个死。”
反正,他已经着心腹人将两个儿子送出去了,还有这些年在杭州等地以女婿之名留下的产业,足够以后家族东山再起。
鲍祖辉闻言,叹了一口气,道:“这怎么到这一步,这人家还没怎么着呢,我们要劫狱,这怎么越闹越大?”
程培礼道:“黄判官,还有胡参将那边儿都打点好了,他们从平山走,从邵伯湖那边儿,然后再绕道出海。”
心道,瞧瞧你们这怂样,以后吃饭,干脆坐小孩那一桌。
“怎么不直接走水路?”鲍祖辉皱眉问道。
黄诚想了想,接过话头说道:“想来是水路封锁了渡口,明晃晃地从水路走,那几个江北大营的将校怕吃了挂落儿,也不愿意。”
鲍祖辉忧虑道:“这救了人之后,如是锦衣府追查下来,严刑拷问……”
黄诚脸上也见着担忧之色,锦衣府的手段,无人不知。
程培礼安慰说道:“老鲍不用担心,如是他大开杀戒,江南震怖,金陵的那些人一弹劾,他在扬州也待不了多少时间。”
而就在几人紧锣密鼓筹备之时,夜幕低垂,天色昏暗——
贾珩也乘着一只快船,在刘积贤、陈潇陪同下,一身便服,悄悄返回扬州城。
扬州百户所
已是子夜时分,正是人犯困之时,天空只有几颗稀疏的星子,门牌楼之下,油印着“锦衣府”三个字的灯笼随风摇曳不止,漆黑无月的天空,时有夏夜雨珠扑簌落下,忽而似起了一阵狂风,在凄迷雨夜之中,从街巷之中出现大批黑影,熘着墙根儿,向着百户所逼近。
数十道黑影冲过扬州百户所的掉了漆的红色大门,进入青墙高立的庭院。
马泽盛看着内里官厅几处通明灯火,面色阴沉,目光充血,沉声道:“老丁,你去后院救人,我杀光这帮朝廷鹰犬!”
名唤老丁的扈从,领着人手开始向着锦衣府的后院刑房而去。
因为提前就花大价钱买通了锦衣府百户所的番子,得了扬州百户所内部的布局,以及马显俊的关押之地,故而直接冲向刑房所在。
但…扑了个空!
马显俊则是抽刀领着身后一众水手向着百户所官署值房杀去。
而此刻,锦衣百户所值房之中,也不知是不是听到外间的动静,也似是早有防备。
不约而同一般,灯火扑簌簌倏然熄灭,继而两侧的檐瓦之上,松油火把陡然现出,刹那之间,灯火通明,人影乍现,其上站着扬州锦衣百户所的百户聂鸿,以及京城锦衣百户方应,领着五六十个弓弩手,道:“放箭!”
“扑簌簌!
!”
随着一声痛哼,马泽盛所带之人倒也无亏自言“精锐”之名,在中箭倒地十几个后,向着牌楼和廊檐下急退。
不多时,大批锦衣校尉从四面八方的厢房中涌出,执着绣春刀向着马泽盛领着的一众海寇杀去,而锦衣府之外更有无数喊杀声向此传来。
因为飞鸽传书之中叙说过江北大营已经不可靠,聂鸿就只用着扬州锦衣百户所的人手,再加上神京锦衣府的缇骑,拢共三四百人,分成前后两波,准备围剿着劫狱之人。
见得此幕,马泽盛童孔剧缩,握紧了手中的马刀,身旁的扈从急声道:“公子,锦衣府有着防备!”
马泽盛定了定神,挥动手中兵刃,道:“不要慌,他们人不多,杀!”
提刀上前,与一个锦衣校尉当场交手,马泽盛勇力过人,那锦衣校尉几下就已不敌,惨叫一声,仆倒于地,汩汩鲜血从脖颈流出。
“兵兵乓乓……”
兵器的碰撞声以及痛哼之声迭起,而伴随着震天的喊杀之声,整个扬州百户所庭院为杀声充斥,在寂静雨夜中而渐渐传至远一些。
但因为扬州城原就很大,扬州百户所地稍稍偏僻,近千人的厮杀之音只能在一城区域。
可就算如此,随着时间过去,也再次引起扬州的人心惶惶,不知城中又是出了什么变故。
厮杀了大约有一会儿,马泽盛的副手,老丁周身带血,从不远处跑来,声音中分明带着仓惶,气喘吁吁道:“公子,老爷不在刑房,我们被骗了!”
马泽盛此刻早已知道锦衣有了防备,周身染血,杀退一个锦衣校尉,双眸充血,怒吼道:“快走!”
因为马泽盛带来了二百多悍匪,前后分成了两拨遥相接应,虽然让锦衣府百户聂鸿埋伏了一遭儿。
双方人手大差不差,倒也并未形成压倒性优势。
主要还是扬州百户所方面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