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父亲与他相谈甚欢,甄晴芳心涌起一股欣然,艳丽玉容上笑意流溢,说道:“父亲,要不让珩兄弟去福萱堂,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甄应嘉闻言,笑了笑,伸手相邀道:“子玉,老太太一直惦念着,过去看看吧。”
贾珩点了点头,然后随着甄应嘉向着后院的福萱堂而去,从前厅到后院要过好几道门,尚有一段路程要走。
目之所见,皆是江南园林的典雅布局,假山楼阁,斗拱钩檐,错落有致,花卉争奇斗艳,林木绿植环绕,假山叠石,嶙峋幽奇。
总而言之,甄家庄园不论是占地面积,还是楼阁布置,都比之贾家更见富丽堂皇,相比之下,坐落在神京的荣宁二府,虽同样屋舍连绵,受制于占地面积,反而有些小家子气。
只怕贾家盖了大观园之后,也只能媲美七八分。
“也就晋阳的棠园还有忠顺王的晓绿园能够胜之一筹。”贾珩心头暗道。
而据他所知,这仅仅是甄家的祖宅,其他围着祖宅,依山傍水还有甄家其他族人居住的别墅。
只是,彼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靡盗内帑而来,圣上岂能容之?
贾珩心头涌起冷意,这甄家被抄,完全不值得同情。
见贾珩神情默然,剑眉之下,目光冷闪,甄晴凤眸凝了凝,捏了捏手帕。
毕竟在一块儿恩爱痴缠许久,渐渐了解一些性情,心头涌起猜测,这混蛋多半心底正在腹诽着她们甄家。
来到后院,让李述以及陈潇在外等着,而后随着甄应嘉以及甄晴进入后院。
一座悬有“福萱堂”匾额,以五间正厅与两间抱厦而成的厅堂赫然矗立,穿过几架仕女、松鹤、云峰、牡丹各式图桉的精美屏风。
此刻,甄老太君已经在丫鬟、嬷嬷的相陪下,在罗汉床上歪坐下来,下方莺莺燕燕,钗裙环袄,浮翠流丹,珠辉玉丽。
正是甄家主脉四房的夫人,在侍奉着甄老太君,因为担心伤神,比较贾家欢声笑语的荣庆堂,甄家的福萱堂就要安静许多,众人说话都轻声细气,压低了声音。
至于小一辈的姑娘和年轻媳妇儿则在两侧屏风后,偷偷瞧着热闹,不过几是咬着耳朵在说话。
此外,还有一位面似银盆,头戴束发紫金冠的俊美少年郎在甘氏身旁,坐在甄老太君下首的绣墩上,勐一看,几是以为宝玉,但容貌仍有不同。
嬷嬷笑道:“老太君,永宁伯来了。”
此言一出,原本正小声说话的几个妇人都是心头一惊,循声望去。
坐在甘氏下首的甄雪正自搂着自家女儿水歆,坐在甄老太君近前,闻言,也不知为何,心底隐隐生出一股期待。
水歆扬起粉腻小脸,低声道:“娘亲,干爹来了呀。”
甄雪揉了揉自家女儿的额头,螓首转向屏风,凝睇而望。
于是,几是在众人屏住呼吸,凝神瞩目之下,一个蟒服少年随着甄应嘉,长身而入。
甄老太君一眼就瞧见那萧轩疏举,风仪俨然的少年,虚眯了眯眼,以便看清,看向那少年蟒服黑冠,腰间悬剑,心头微动。
“贾珩见过老太君。”贾珩行了一礼,看向对面满头银发,笑意盈盈的老妪。
甄老太君连忙起身,做欲搀扶之态,笑道:“珩哥儿,快起来,珩哥儿近前来,让我好好看看。”
不得不说,这话说的,几有面对自家孙子的亲切、热情。
毕竟是在宫里作过宫女、奶嬷嬷,察言观色,临机应对,可以说活成了人精,
一旁的嬷嬷忙搬了绣墩,让贾珩在甄老太君近前而坐,贾珩面色从容,对周遭女卷目不斜视,道了一声谢,落座下来。
甄老太君笑着赞道:“真是了不得啊,史家妹妹有了个好孙子,能文能武的,生的也好,你们瞧瞧,真是仪表堂堂,英武不凡。”
甘氏在一旁笑道:“珩哥儿他说来才没多大,比我们家宝玉也没大几岁。”
甄宝玉是甄应嘉老来得子,十分稀罕。
甄韶的妻子孙氏也在一旁笑着说话,至于甄雪,同样将温宁如水的目光,投向那少年,不由抚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心绪就有几许不平静。
而屏风之后,甄兰甄溪也好奇地偷瞧着那蟒服少年,蛾眉曼睩,秋波盈盈。
贾珩听着甘氏的夸奖,只得招架着,看了一眼一身大红箭袖,面如满月的甄宝玉。
其实论起五官长相,甄宝玉与贾宝玉还是有着许多不同,心头的一丝狐疑也压了下去。
这世上原不该有两个容貌一模一样的人。
甄老太君笑了笑,说道:“珩哥儿上次在淮安府,璘儿那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老身原想着过来见你一面,不想你那边儿忙着朝廷的大事。”
贾珩道:“甄璘兄在淮安府,当初帮着稳定米粮物价,还是帮了不少忙的。”
因为都是女卷,除却甄应嘉之外,其他甄氏年轻子弟并未引将过来,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