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爷果然对姑娘是另眼相看的。
鸳鸯静静地瞧着两人,目光也放在那少年身上,靡颜腻理的鸭蛋脸面上见着思忖。
贾珩端起茶盅,垂眸品了一口,也不好继续撩拨着黛玉,转而眺望向窗外的江河山色,对着晴雯说道:“去将象棋拿来,我和林妹妹下一局,等晚上就吃饭了。”
晴雯低声应了一声,瞥了一眼那眉眼如画,神韵像着自己的少女,心底轻哼一声,她年岁和林姑娘这般小时,公子也这般喜欢着她,稀罕的不行,还教她读书识字呢?等大一些就抱着她洗澡了。
哼,不过是爱屋及乌,菀菀类卿……
见贾珩喝茶不语,眺望远处,黛玉看向那张冷峻削立的容颜,剑眉之下,眸光似藏着冷芒,安静的宛如一尊凋像。
那是一种“人在眼前,心在天边”,寂寥中带着几许怅然的意境,是少女从未体验过的感触,或者说,韶颜稚齿的少女原也没接触过别的男人。
上一刻还在谈天说笑,下一秒就在思虑着国家大事,而不是上一秒嬉皮笑脸,下一秒摔着通灵宝玉。
黛玉默然片刻,柔声问道:“珩大哥是在想着扬州的事儿?”
贾珩点了点头,徐徐道:“姑父在扬州好几年,那边儿的人都敢出手谋害,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
扬州盐商豢养死士,充为爪牙,覆灭之危加身,难免铤而走险,他在想着一个突破口。
“爹爹他在扬州那边儿,可收到咱们南下的信了?”黛玉想了想,秀眉微蹙,凝眸问道。
贾珩轻声道:“已派人飞鸽传书给扬州那边儿了,咱们在路上的时候,扬州就能收到信儿了。”
“扬州那边儿的事儿,珩大哥觉得棘手吗?”黛玉斟酌了下言辞,看向那面容沉静的少年,目带担忧说道。
父亲和他都去扬州办着这桩事,不知藏着多少惊险。
贾珩转脸看向黛玉,笑了笑道:“还好,等咱们在洛阳、开封府那边儿都停一下,补充一些米粮果蔬。”
有些东西都要提前准备好,南兵不一定可靠,而河南诸府卫关要时候能出兵支援。
黛玉看向那面容沉静的少年,轻声说道:“珩大哥去了扬州,还是要当心才是。”
贾珩点了点头,笑道:“等到了扬州,林妹妹这个本地人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才是。”
黛玉轻声道:“珩大哥,我小时候也不大记事,不过一些有名的名胜,可以带着珩大哥去游览游览。”
正说话间,晴雯拿了象棋过来,两个人就下着象棋,简单叙着话,夏日天长,暑气炎炎。
被风鼓满了船帆的舟船沿着粼粼水波,乘风破浪,在如血残阳之中如离弦之箭向着东方行去,而天穹之上,天高云澹,一只灰色鸽子飞过朵朵如棉花雪白的白云,向着南方飞去。
如烟河柳、翠丽青山远去的河面倒映的天穹,可见如血残阳之下,星河鹭起,倏然日月轮转,光影交错,蓦然回望,已是数日之后,千里之外的扬州——
瘦西湖畔,一座青墙碧甍、斗拱飞檐的庄园,屹立在江南烟雨之中,庄园之中亭台楼榭,怪石嶙峋,松柏梧桐烟盖丽画,在朦胧雨雾之中愈发蓊蓊郁郁。
四柱八角凉亭之中,伴随着“啪哒”一声,一方象棋棋盘上,卧槽黑马一下蹬掉红炮,伴随着“将”字响起。
身着丝绸员外服的汪寿祺,收回手,伸手去端起一旁石桌上的茶盅,低头抿着茶,但如虬松瘦眉之下的苍老目光,仍是看向对面下棋的青年人。
萧宏生眉头紧皱,目中现出苦思,须臾,年轻儒雅的面容上见着无奈,拱手说道:“老先生棋力高妙,这局是晚辈输了。”
汪寿祺放下茶盅,笑了笑,说道:“你方才不吃那个车,还不会输这般快,下象棋最忌的就是贪吃,贪一时之利,满盘皆输。”
萧宏生思忖了下,目光凝重几分,低声道:“晚辈受教。”
汪寿祺苍老面容上见着微笑,道:“好了,今天先下到这儿吧,你过来寻老朽有什么事儿?”
萧宏生面色凝重,沉声道:“金陵那边的消息,甄家老太君听说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汪寿祺闻言,脸上的笑意敛去一些,叹了一口气,道:“岁月不饶人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服老也是不行了。”
萧宏生问道:“老先生,金陵那边儿也不消停。”
汪寿祺笑了笑,似随口问道:“齐大学士又想了什么新招?”
“运库那边儿的账簿线索断了,齐大学士目前还没有动向,不过先前倒卖官粮一桉,已经拿问了南京户部相关吏员,南京仓场侍郎以及郎中都被提讯。”萧宏生压低了声音道。
汪寿祺眉头紧皱,苍老面容上也爬满凝重之色。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管家迅速跑来,说道:“老爷,程老爷来了。”
汪寿祺面色微变,看向萧宏生,说道:“随老朽去迎迎。”
进入花厅,却见程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