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掀起腥风血雨。
甄雪点了点头,如霜玉容见着幽晦之色,这南下金陵老家会不会碰到他?金陵与扬州也有不少距离,多半是碰不到的。
甄晴忽而想起一事,似笑非笑的看向甄雪,道:“妹妹,永宁伯在扬州,势必要往金陵户部清查,到时与歆歆还会父女再见也说不定。”
甄雪:“……”
水歆却脸现期待,说道:“大姨,要去见干爹吗?”
甄晴捏了捏小萝莉粉腻的脸蛋儿,笑道:“是啊。”
甄雪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叙话,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
……
……
河道之上,舟船鼓起微涨的风帆,行舟于碧波万顷的河面之上,滔滔河水在舟船两侧“哗啦啦”响起,青白色的水流向着远处而去,这条经过陈汉太祖、太宗两朝疏浚的渠道直通潼关,而后可折黄河向南而去,直抵淮扬之地。
舱室,二层之中——
贾珩挑起帘子,极目远望,眺望向舟船之外迅速而过的夕阳晚霞,青山蜿蜒起伏,心情不由舒畅,轻声道:“林妹妹,你看这夕阳晚景,真有白乐天所言,一道残阳铺水中,半径瑟瑟半江红。”
黛玉眺望这景色,低声说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贾珩转眸看向眉眼婉丽的少女,问道:“林妹妹怎么吟着这首词。”
谁说黛玉不会说话来着?他说夕阳,然后就转到他写的那首词,这是人家姑娘在主动找着话题。
黛玉罥烟眉之下,那双星眸熠熠生辉,夕阳透过竹帘照耀在柔美、白皙的脸蛋儿上,秀颈上缠绕着一根红绳,末端系着的羊符在乳白小羊之中浸润着汗珠脂粉。
少女粉唇轻启,轻声道:“先前不太知此诗的意境,今日耳听舟行江河之上,兵船护卫左右,似深有体会。”
贾珩道:“那是我写那三国读史之时,有的此番感慨。”
黛玉凝眸看向那少年,面带好奇,柔声问道:“珩大哥怎么知道那么多故事?我方才听着那镜花缘,好像也可随时书就一本话本似的。”
心里怎么有那么多故事?好似一辈子都讲不完一样……嗯?
贾珩端起茶盅,轻声道:“从小耳濡目染,听说书的多了,也就会编了,如不是从了军,只怕要以写书为生。”
黛玉抬眸看向那少年,星眸熠熠闪烁,轻声说道:“珩大哥纵然不为将相,想来着书也能闻名天下。”
贾珩轻笑了下,摇头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许是寂寂无名,也未可知。”
黛玉轻声说道:“珩大哥才情绝艳,锥处囊中,其末立见。”
作为当初见证眼前少年从宁国府柳条胡同一介布衣而至今日的少年,黛玉心头的感慨不比寻常人少,只是先前不太关注,而但凡是关注之后,都会觉得几是一段人生传奇。
自国朝立国以来,也就开国之时有这样的人物。
贾珩将一双温煦目光投向黛玉,笑着打趣道:“听妹妹这般恭维于人,多少有些不习惯。”
与黛玉在一块儿说话,先前也有,只是这般独处的确少上许多,豆蔻年华的少女,不见往日林怼怼的凌厉。
但怎么说呢,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谁知道随着时间过去,神秘感散去之后,又是何等的作?
黛玉闻言,芳心不由生出一股羞意,如玉脸颊微红成霞,藏在衣袖下的手轻轻绞动着手帕,低声道:“珩大哥这话说的,倒像是我平常尖酸刻薄惯了,眼睛长到额头上似的。”
在眼前之人的心头,难道她就是那等使着小性的?
贾珩笑了笑,轻声道:“眼睛长到额头上的是二郎神。”
黛玉依然是那个味儿,只不过他终究是他,黛玉还在收敛着性情,也不太可能使着那种类似女朋友的小性子。
黛玉素手捏着手帕,星眸熠熠看向贾珩,似恼似嗔道:“珩大哥原来也会取笑人。”
贾珩轻声说道:“林妹妹性情爽直,我素有知,虽有时候口直心快,但心底良善,宛如水晶一般晶莹剔透,记得第一次见妹妹时候……”
黛玉闻言,藏在衣袖中的手攥紧了手帕,微微偏转着螓首,将因为羞涩的侧颜对着少年,而耳垂上配着的翡翠耳环熠熠闪烁,一副“你继续说,我在听”的模样。
没有人不好奇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尤其是贾珩这样一位宁荣两府的族长。
这甚至无关青春懵懂的风情月思,而是贾珩今时今日的江湖地位决定的。
正如昔日柳湘莲那种惊喜:“不意明公也知我名?”
见贾珩沉默,黛玉抿了抿粉唇,终究没忍住,低声道:“第一次见怎么了?”
贾珩道:“妹妹看着眉间藏着心事,蹙眉不展,眉眼郁郁。”
黛玉默然了下,粲然星眸瞧着少年,秀气的眉微微皱着,问道:“珩大哥说的……是珩大哥头一次去荣庆堂那次?”
她记得第一次见着应该是那个时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