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惊。
如今翰林院以他和徐开两人文辞优长,常常担纲重大礼仪的贺表书写,如今他这一走,岂不是眼前之人鹤立鸡群,一枝独秀?
徐开沉吟道「我也打算谋求外任,中原之地,贼寇一乱,百姓响应,由此可观地方州县弊政百出,常言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待河南事定之后,如吏部方面需官吏增补实额,我愿向吏部毛遂自荐,纵外放汝宁府下一七品知县,治理县域,造福百姓。」
徐开官居翰林侍讲学士,纵然谋求外任,至少也是一任知府,而且只要有了政绩,因为翰林院的光鲜履历,也会迅速升迁。
陆理心头一怔,继而脸颊微烫,方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顿觉一股自省后的内疚和羞愧从心底生出,凝声问道∶「可徐兄自登科以来,从未有在地方履任过,州县庶务繁芜,非清贵显要的翰林院可比。」
徐开面色一肃,说道∶「只要治政以仁,爱民如子,律法严明,德育教化,谋得一县大治,想来也不难。」
陆理想了想,劝道∶「徐兄,地方不同中枢,还是要慎重一些为好。」
他还想留在京里寻寻机会,实在不行,哪怕最坏的情况,崇平一朝不得伸展,还有……下一朝。
说来魏王大典,圣上吐血晕厥,国本之事,再过二三年也会提上日程。
这些隐秘心思在陆理心头一闪而逝,被其埋在心底。
……
……
大明宫,偏殿
自崇平帝到含元殿上朝,召见文武群臣,宋皇后、端容贵妃和晋阳长公主、清河郡主随意闲聊着。
因为晋阳长公主的「大小之论」,弄得宋皇后和端容贵妃心头颇为不自在。
堵的慌。
「这都午时了,陛下也该散朝了。」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莹远望,吩咐在不远处侍立的夏守忠道「打发人去前殿看看。」
因为今日午朝是崇平帝见着朝臣,以示「龙体康健,朕躬无恙」,不是廷议朝政,以宋皇后估算,与群臣议着几桩事儿,也就该回返后宫,正好留着晋阳长公主以及清河郡主一同用过午宴。
内监还未离开偏殿多远,殿宇廊檐外,忽而传来内监尖细、阴柔的声音∶「陛下驾到。」
「这可真是巧了。」宋皇后嫣然一笑,惊喜说道。
不多大一会儿,就见崇平帝在戴权所领一众内监的簇拥下,进得偏殿。
这位天子脸上喜色难掩,步伐轻快。
宋皇后、端容贵妃、晋阳长公主、清河郡主纷纷离座起身,看向自殿外而来,龙颜大悦的崇平帝,相迎见礼∶「臣妾臣妹见过陛下。」
「平身。」崇平帝轻快说道。
宋皇后笑着迎了上去,察觉到崇平帝脸上的喜色,好奇问道∶「陛下,这是有了什么喜事儿,怎么满面春风的?」
心底也有诧异,难道前朝又奏报了什么喜事儿?
端容贵妃同样面色诧异地看向心情悦然的崇平帝,春山黛眉之下的明亮清眸,熠熠而辉,略有几分疑惑之色。
晋阳长公主也看向自家皇兄,目带期冀,心底隐隐有着一些猜测。
果然,崇平帝面带喜色,语气轻快说道「梓潼,刚刚子钰飞鸽传书。」
听到飞鸽传书,宋皇后玉容先是一愣,惊讶说道∶「不是才……这是新的?」
心道,怪不得陛下喜形于色,原来系出此由,子钰的飞鸽传书……
念及此处,不由就有几分吃味,这得亏是臣子,如是哪个女子,让陛下这般惦念着,她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待几人追问,崇平帝目光振奋,语气轻快道∶「是汝宁府,重回官军手里了,河南之乱自此彻底平定,腹心之患已去,子钰这一仗打的干脆利落,没有拖泥带水。」
此言一出,宋皇后明媚、狭长的凤眸睁大,檀口微张,不由轻「呀「地一声。
丽人这一声轻呀,语调悠扬婉转,恍若黄莺出谷。
那张雪颜玉肤、靡颜腻理的脸蛋儿因为惊喜流溢,桃腮生晕,绮丽如霞,道∶「陛下,这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才说着开封府城收复,现在连贼寇匪巢都被官军捣毁,汝宁收复,这可真是捷音一波接着一波了。
端容贵妃清丽玉容上同样喜色流露,清冷幽艳丽眉眼笑意微微,说道∶「还真是,捷音偏偏赶到一起了。
晋阳长公主美眸凝起,雍美妍丽的芙蓉玉面上也见着欣喜之色。
以他的能为,领兵平定叛乱,她倒是不意外,但这般迅速,也有些大出所料。
崇平帝在绣墩上落座下来,面色仍是翕然不减,道「朕拿到半晌午那封飞鸽传书时,就在寻思,子钰先前有言,他先派轻骑攻袭贼寇匪巢,断敌后路,以免贼寇四散而
逃……可一晃这般多天,汝宁府那边儿杳无音讯,反而是开封府城捷音先传,原还担心会不会出现什么差池,不想应在今天,这下子,两地皆复,匪首寇枭也被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