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于如楚魏两藩皆不成,还可立最小的儿子陈泽,因为咸宁之故,贾珩也能护住陈泽。
不过那时,主少国疑,权臣当道……希望不要有那一天。
他还需得保养身子,如能亲平东虏,立万世太平基业,君臣和翁婿相得,传一段青史佳话。
想起那将来的一幕,崇平帝目光失神,心绪就有几分激荡。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次河南平乱,就是一次对京营兵马战力的检验。
端容贵妃清丽玉容上见着释然,柔声道:“陛下这般一说,臣妾的心倒也定下来了。”
宋皇后道:“妹妹,我说先前就不用操心,陛下心头已有定计。”
也不知,陛下怎么安排着然儿?
如今储位不定,她以后该怎么办?若是让齐、楚两藩得了大宝……绝不能!
端容贵妃所居的宫殿中,翊坤宫
静谧如水的夜笼罩了这座宫殿,殿中,轩窗下,清河郡主缓缓落座在一架古筝前,手中拨弄着琴弦,“叮冬”几声,少女收指而起,抬起秀美玉容。
如此半夜三更,抚琴也扰人清净。
起得身来,来到廊檐下,怔怔望着天空的明月出神,思索着这几天的烦躁由来。
许是见自家娘亲和他木已成舟,自己再拦阻着也没什么意义,一想起表姐和他……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许是因为娘亲的事儿,对那人太过留心了,留心的多了,就恍然间生出一种错觉……
“说来,明明是我先认识,娘亲她……”李婵月低声说了一句。
似乎这般一说,能够将心头的烦闷排解出去一样。
……
……
时光如水而逝,不知不觉又是两天时间过去。
贾珩将两万余骑卒开赴中牟县,未作停留,经官渡镇直抵开封府城前六七里外的一个唤作郭庙的镇子,这里离开封府城距离已经相当之近。
因为贼寇军马尽没于汜水关前,又加上贼寇决意固城抗守,故而,除却在开封府城三五里外派以哨骑查探官军动向,在与蔡权所部的斥候交锋后,贼寇自知不敌,就渐渐龟缩回开封府城。
正是三月时节,春光明媚,碧空如洗,自开春以来,只下了两场小雨,麦苗的田野中已见着一些干旱迹象。
郭庙北侧是一条蜿蜒起伏的小溪,因许久未雨正值枯水之期,溪水很浅刚刚没膝,东边则是一望无尽的平原,一条官道直抵开封府城。
因为贼寇在开封府聚集,此地百姓已向附近周遭州县逃难,只有一些行动不便的老人在村镇中。
一棵上了年头的老柳树旁,是一座茅檐竹梁的土地庙,周方三丈以布蓬搭起,临时搭就中军议事所在,贾珩与京营的几位参将、游击,对着开封府城的图纸,计议着开封府城的攻防筹备。
开封大城,里外三重城墙,罗城、内城以及被封闭,只作为天子巡幸中原下榻所在的宫城,三城皆外有汴河之水环绕,以水门转运来自蔡河、黄河的粮船,四方城门瓮城、城楼、敌楼、马面、战棚、女头等守城设施一应不缺。
整体而言,如贼寇依坚城顽抗,对官军的阻击力量依然不小。
“我军未携带攻城器械,虽已临时造着冲车以及云梯,但仅仅是这些,伤亡依旧不小。”贾珩对着一旁的几位参将,指着舆图说道:“若等步卒赶上,围拢城防,倒是可收全歼之功,但步卒刚至洛阳一线,等赶来此地,也要四五天了,本帅担心拖延的越久,给贼寇整合实力的时间就越长,那时伤亡越大,先行试试攻防,若一切顺利,或许不用步卒。”
步卒以骡马之车携带辎重,行军速度极慢,这一点儿,除却修整道路,改进马车外,没有别的法子。
“我军两万兵卒,如是用来攻城,倒也不是不能。”游击将军蔡权低声道。
瞿光点头道:“贼寇困守孤城,外无援兵,应也不会存死战之志。”
众将纷纷点头称是。
也是因为在汜水关的一战给予了众人信心。
贾珩沉声道:“也不可大意,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纵一战而下,也需尽量减少伤亡,到了开封府城,向城内射朝廷布告,对此次民乱,首恶严惩,胁从不问,如有力擒、击毙高岳等相关匪首者,赏银两千两至万两不等。”
说着,看向一旁的咸宁公主以及夏侯莹,道:“夏侯指挥,吩咐人下去写明赏格。”
此为分化贼寇之计。
咸宁公主应了一声,然后与夏侯莹去操持此事去了。
贾珩道:“现在埋锅造饭,提前就餐,等午时抵进开封城下,开封城城垣外城周长六十里,他们防守力量定然不足,北面四门我们不围,只攻东西南三面,西面新郑、万胜、固子三座城门势必为贼寇重点防御,其他东南两侧各以五千兵马试探而攻,先试探出他们的防守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