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面色不变,沉声道:“太仓为洛阳大仓,由朝廷直接管辖,赈济诸府县,怎么只有这般多粮食,连百万石的粮食都没有。,
此事他其实在京中文渊阁存档的户部仓场侍郎呈递的情报中看过一些,因为连年歉收,如今整个河南的夏秋两税也就一百万石出头,甚至极端情况下,不足百万石,比之崇平初年的二百万石出头减少一半,当然这
里既有天灾,也有人祸。
谢兴科苦着脸,:“贾大人,这些年天成不好,百姓逃亡者众,一府也收不上来多少。”
贾珩面色默然,沉吟片刻,问道:“如以金银购粮,洛阳城内粮米可购得多少?”
对河南之民,不仅是剿捕,还有镇抚,而米粮至关重要。谢兴科想了想,拱手道:“大人,洛阳有十六家米商,有不少是从巴蜀、山西、江南来的粮米商人,还有一些是本地的粮商,如大人想要买米,可向他们购买,不过如今米价也不便宜,这几天下官瞧着都快翻了一番。”
贾珩冷笑一声,道:“还真是囤货居奇,坐地起价。”
这分明是见朝廷大军前来,这些粮米商人开始哄抬物价。见少年冷笑,谢兴科心头一凛,不敢多言。
身后不远处的通判伍宗义凝了凝眉,心头蒙上一层阴霾。听说这位贾子钰是宁国之后,如今携圣命而来,只怕不会容忍这些粮米商人。
河南府六位通判之一的通判徐忠清,脸色明晦闪烁,不时看一眼谢兴科,不时偷瞧那蟒服少年。
这时,锦衣千户刘积贤进来,贾珩目光扫过谢兴科,沉声道:“等孟府尹过来,让他到后衙过来见本官,你们先下去从府库购买米肉果蔬,供应京营大军。”
谢兴科拱手道:“是,大人,只是府库中只能供应大军五日。
“知道了。”贾珩摆了摆手,示意几人下去。
贾珩随着咸宁公主,前往后衙,身后的夏侯莹亦步亦趋跟着。咸宁公主清声道:“先生,河南府粮秣不足,可否以神京和巴蜀等地转运?”
方才就有一肚子疑问,此刻正好问着先生。
贾珩皱眉道:“太远了,糜费甚巨,大耗民力,洛阳原是百万人口的大城,南北漕运中心,以其粮储,供应我军军需不难,哪怕是先行购买粮食,也比远输粟米省力的多。
故而都是当地官府藩库供应,朝廷再拨付银两购置。
咸宁公主道:“可先生怎么又从京营派了四万步卒随行?按照先生的布置,仅仅是骑卒就足以剿灭高月“
这也是她先前疑惑的地方,从先前来看,四万骑卒足以剿灭河南叛乱。
贾珩自不好说,他有意将河南变成自己的统治根基,而是换了一种解释说道:“还是为了镇抚,贼寇起势,百姓闻而踊跃附逆,可见河南吏治败坏已到了不得不整顿的地步,我为军机大臣,又为锦衣都督,就算不能即行整顿,也要处置一批,如今以步卒分驻各地,来防患于未然,二来做些实事,挽回民心,三来,我还有些担心山东方面,如今领步骑八万,就有威慑山东白莲之意,如山东教匪起事,也能有备无患。
其实,还有一层放在京营不带出来,就不属于他的兵马,只有带了出来,才能归他调度。
咸宁公主思索了下,说道:“先生,现在河南无粮,如需抚镇,也少不了粮秣了。
“殿下说的对,所以当务之急还需得暴力催收。
“暴力催收?”咸宁公主思忖着这几个字,心头一亮,低声道:“卫、郑二藩欠缴的粮税,先生是要催缴过来?”
贾珩冷声道:“这么多年,欠缴少说也有几百万石,如今国家多事,彼等累受皇恩,也应该顾全大局,连本带息地吐出来。
咸宁公主面色顿了顿,试探道:“太后家的亲戚如韩国太夫人家,还有一些远房亲眷不少也定居在洛阳,先生收拾停当,我们一起去探望一下?”
贾珩默然片刻,点了点头道:“等下布置完兵力调动,就随着殿下去探望下韩国太夫人。
咸宁公主闻言,心头不由生出一股欣喜,低声道:“先生,如有太后族人帮着解说大局,来自重华宫的闲言碎语也能少一些。”
贾玩转眸看了一眼成宁公主,目光温和几分。
咸
宁公主被这一眼看的不自在,微微垂眸,脸颊已然浮起一层红晕。
她就是想着力所能及地帮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