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坚毅,掷地有声的少年,此刻多半在熙和宫中正在接受群臣的质疑吧
甄晴玉容默然,捏着手帕,柳叶细眉下的凤眸,隐有惊异之色流露。贾子钰,这次料错了,这可真是
这会儿,南安太妃转而看向那站在贾母身旁的秦可卿,笑意寡淡几分,叮嘱道“秦氏,有些话你也该多听听孙老太夫人的话,以后多劝劝子钰,不要太过轻狂了才是,谦虚谨慎,终归不会出错。”
口称秦氏,俨然对秦可卿已成教训之势。
秦可卿抬眸看了一眼南安太妃,却并未理会,心头已为担忧填满。柳芳之母孙氏道“老身也是这么个说法,终究是老亲,现在珩哥儿又掌了军机,不能轻狂了,前个儿,金家的小王爷,还有芳几,只不过提醒了他两句,让他不要再听风就是雨,他就那般大脾性,喊打喊杀的,金家的世子,现在还没有好,现在连典礼都参加不了。”
这时柳芳之妻唐氏,叹道“是啊,何必闹得这般,还是年轻气盛,有了点儿权势,一点儿委屈都不能受。”
牛继宗之母许氏就没有这般客气,说落道“珩哥儿还说着官军大败,这什么意思不就是说我家继宗吃了败仗吗他说我家继宗也就是了,当初果勇营的事有着过节,老身也懒得计较,可还说着什么开封府失陷,一省府城,到他嘴里好像要陷落似的,对了,听说魏王的小舅就在祥符县做知县。”
说着,许氏看向端容贵妃以及宋璟之妻沈氏,作恼道“贵妃娘娘,听说您听听,这不是诅人吗”
牛继宗之妻楚氏接话道“是啊,他就知道信口开河,和那街上茶馆儿的书生有什么两样哪有军机重臣的样子
此刻,旧事重提,无疑在派着贾珩的不是,而且用宋家老四宋暄的有意无意挑动着端容贵妃的神经。
端容贵妃秀眉下的清眸,瞥了眼楚氏,心头生出一股不悦。
人家是不是诅咒不知道,你在这般大喜的日子,故意叙说一遍,恶心人是吧
宋璟之妻沈氏,也有些觉得楚氏的话不中听,轻声道“先前不是说推演局势,也没断言着。
一旁的宋妍正拉着水歆的手,就是好奇地看向众人。
“说是这般说,但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的,现在都快成了一个笑话。”牛继宗之妻楚氏,低声说道。
见端容贵妃脸上似都现出一些不耐,南安太妃笑着打了个圆场,看向脸色淡漠,已然全无往日笑纹的贾母,叹气道“老姐姐,咱们自家人,不论再如何说的深了浅了,也没什么,后宅妇人头发长见识短,可就怕前面的言官,也跟着弹劾珩哥儿,那时就闹的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的,这几天的奏疏不就是,听说珩哥儿还得被人称什么贾棉花,说是不怕弹,还有更难听的话都有,老姐姐你说是吧
贾母此刻听着南安太妃的话,神情讷讷,并未应着,心头已是焦虑万分。
王夫人此刻搀扶着贾母,听着南安太妃说落,脸色难看,宛如吃了苍蝇,只觉屈辱万分。
宁国那位出了错,关他们荣国什么,这南安家的夹枪带棒地教育老太太,算是怎么意思
还有那位珩大爷,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在外面搞砸了事情,却带累了家里。
但这时候,面对一位刚刚和天家结亲的太妃,王夫人却一点儿不敢还嘴,只能心头暗暗生着窝囊气。
哪怕再是没有多少见识的妇人,也知道贾家正处在下风。
在王夫人身旁站着的元春,那张珠圆玉润的丰美脸蛋儿,已是白纸如曦,蛾眉下柔波盈盈的美眸中满是忧切,手心更是攥出了汗。
珩弟他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既是已有夫妻之实,自是休戚相关,关心则乱。
咸宁公主这时紧紧攥着一块儿手帕,自然是贾珩当初遗落给这位皇室贵女的手帕。
少女心头暗叹了一口气,先生终究是猜错了吗
河南并未出什么事儿,所有的一切,还有这些天的演训,提前准备军需辎重,完全都是先生的杞人忧天,庸人自扰
不,不会的,先生他算无遗策,一定不会出错可出错的究竟是哪里呢
少女黛眉微蹙,心头费解,陷入苦思,一时间却没有想到战报上去。毕竟是见得少了。
这时,清河郡主李蝉月见着自家表姐神色不对,关心地拉过咸宁公主的手,低声道“姐姐,不是什么大事,人终究不是神仙,哪能掐指算,就能说准的。”
那个小贾先生,虽然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得还“欺负”了娘亲,可还有些本事的,这次多半是料错的。
是的,终究不是未卜先知的神仙。
方才的话,不仅劝慰着咸宁公主,也是在心底自我说服。
小郡主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隐隐觉得对那位小贾先生的“高大”模样产生了动摇。
嗯,什么高大,才不是呢。
晋阳长公主静静看着这幕,美艳无端的玉容宛覆清霜,弦月秀眉之下,凤眸闪烁,思忖着,“他前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