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轻轻一笑,莹润如水的目光好似看穿了少女的内心,柔声道:“其实你不说,本宫也能猜出一些,可是因着……风情月思?”
她也通着音律,方才的琴曲,其中幽恨之情多半是因着男女之事,但也不知当事人是何人了。
这般一想,再看对面容仪丰美的女子,也有几分感慨。
二十多岁,正值春华之龄,应也到了出阁之年,许是有了意中人?
此言一出,元春玉容微变,顿时被吓到,心头已是惊惶不甚。
晋阳长公主摆了摆手,不知何时,怜雪已招呼着一众嬷嬷,徐徐退出厢房。
而抱琴也随之出了厢房。
晋阳长公主笑着打趣道:“可以和本宫说说,究竟是哪家男子,累的你牵肠挂肚,郁郁藏心?”
元春急声道:“殿下误会了,并未有什么,只是方才一时感怀,并非因着风情月思。”
“哎,看来你是没把本宫当自己人啊。”晋阳长公主幽幽说着,看着对面的少女,轻声道:“本宫年岁比你大上十来岁,倒也勉强称得上一句姐姐吧。”
元春凝睇望向丽人,抿了抿樱唇。
暗道,如你随着珩弟一起,许还要唤我一声姐姐才是正理。
晋阳长公主见元春不答,心头隐隐有一些猜测,拿起茶盅,轻声道:“按说你出宫时日不长,能情丝牵绊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人,偏偏这般纠结……”
她出身皇室,又开府多年,这样的事也见得多了,一个大家族,同族兄长或者弟弟太过优异,族姐妹朝夕相处,倾心于彼。
纵是皇室,这样的事儿少了?
那么琴曲之中的纠结、困惑,倒也可以揣度一二了。
元春心头一跳,就在这一刻,一颗芳心渐渐提到了嗓子眼儿,只想起身而走,可偏偏娇躯发软,竟是动弹不得,心头也隐隐想听这位公主殿下想要说什么。
晋阳长公主忽然抬起美眸,忽然紧紧盯住了元春的俏脸,问道:“可是因为……子玉?”
元春心头一惊,“呀”的一声,分明是被叫破心事,不知所措。
她怎么就突然唤出来。
“殿下,你……误会了。”元春玉容微变,凝眸说道。
晋阳长公主轻笑了下,说道:“你不用瞒着本宫,本宫这些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你倾心于他,本宫并未觉得奇怪。”
她早就有所发现,元春时而看着那人的目光有些不同。
“殿下,别说了。”元春心头大羞,星眸嗔恼说道。
暗道,你当然觉得理所当然,你们两个做出那般事来。
晋阳长公主笑了笑道:“的确有些难办呢。”
虽二人并无任何血缘关系,哪怕是同姓都不是,但在外人眼中却为同姓。
元春垂下螓首,心头羞涩,并不敢应。
“要不要……本宫帮帮你?”
就在少女心思涌起羞意之时,晋阳长公主的声音,恍若带着奇特的魔力在耳边响起,笑意盈盈说道。
元春:“……”
这……帮她什么,怎么帮?
晋阳长公主秋水明眸闪了闪,轻笑道:“好了,不逗你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
……
工部衙门
傍晚时分,天色昏沉,因为昨晚刚刚下了一场雨,官衙内的石阶被洗刷的光可鉴人。
秦业正要离了衙门,打算回家,却被一个书吏唤进司务厅,言是工部侍郎潘大人相询。
这几日,随着京察的逐步深入,秦业虽仍在工部坐衙理事,但也知潘秉义打算以“年老笃疾”为由,开革自己,但因为自家女婿先前有言,索性唯等着京中吏部堂审。
立定在官厅内,秦业朝着坐于条桉后的工部侍郎潘秉义,拱了拱手,问道:“不知潘大人唤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潘秉义坐在条桉后,打量着秦业,见其虽头发灰白、面容苍老,但却精神矍铄,身形颀立,面色严肃几分,掂了掂手中一本账簿,沉声道:“秦郎中,去年京中部衙报上来的官衙修造用料汇总账簿,多有支出糜巨,铺张浪费之载,你作何解释?”
秦业皱了皱眉,道:“潘大人,诸般开支,料估所多有估销,部衙也曾报备过,都有详细账目可查,大人若觉得哪里不对,可以派前往核对。”
潘秉义闻言,心头就有几分不悦,说道:“秦郎中,本官只是例行问话,等吏部堂审一过,你一致仕,这些总是要与本衙交割的。”
此刻,二人的争执,一下子就吸引了下了衙门,想要回家的工部吏员。
众人都是伸长了脖子,凝眸看向似有争执之意的二人。
有一些人脸上明显就带着看好戏的架势。
“张令史,这秦郎中听说女婿是宁国府那一位?那一位圣卷正隆,潘大人这还……”官厅偏厅中,一个掌固压低了声音问道。
张姓令史同样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位是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