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南下,全权督办盐法除弊事宜。”
在这位鲁人出身的宰辅心中,对那些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儿算计的南人就该下辣手、出重拳!
“多谢恩相信重。”齐昆道:“最近户部,边军催饷日急,是按下不拨,还是?”
杨国昌道:“圣上因裁汰京营事功成,偏信贾珩小儿谗言,欲在边军推而广之,但边军不同京师,边将手握重兵,如不慎重,甚至有哗变投敌之险,眼下正是来试探,先行拨一半罢。”
说来,户部库银如此充足,还是当初那贾珩小儿收剿三河帮而来。
齐昆想了想,道:“边军粮米采购,还当往巴蜀之地采购,日费靡繁,只怕这些银子难以济事。”
杨思弘听着二人的谈话,低声道:“父亲,如以晋商复行开中法,贾盐引输粟米于九边,或可两难自解。”
杨国昌深深看了一眼杨思弘,沉声道:“为父革盐法之弊,原有此意。”
杨思弘迟疑了下,终究说道:“父亲,晋商商会李家提出,如朝廷匮粮乏银,可以两淮、两浙、长芦、河东四地盐场之纲盐盐引,由晋商商会统购代销,如朝廷急需用银,晋商八大票号也可每年向朝廷放银三百二十万两,完足盐课,户部再拨付晋商商会两百二十万两,由其采购粮米、骡马,这样朝廷不费一两一米,白得一百万两,就可输粮九边。”
杨国昌闻言,眉头紧皱,一时沉吟不语。
见自家父亲沉默,杨思弘也不催促,静静等待着。
而一旁的齐昆,脸色晦暗闪烁,心头已是掀起惊涛骇浪。
这晋商要做大汉朝廷的盐商?
真是好大的胃口,只是晋商竟有这般大的财力?
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个齐昆暂时没有想到的问题,就是一年几百万两银子,不可能完全是白银,势必要以晋商票号银票中转,一来一去,或许就能以盐引为锚点,操纵盐价,更不必说,承接边饷输送的晋商,购买粮米也颇有操作空间。
杨国昌脸色一下子冷下来,分明是来自精英官僚的本能,意识到十分不妥。
“朝廷岂有向商贾贷银之理,更遑论以盐利折抵,简直异想天开,荒谬绝伦!”杨国昌黑着脸,训斥着。
杨思弘面色一整,垂头不语,暗道:“此事,想要说服父亲,果然不是一蹴而就。”
这其实是杨思弘给晋商商会想出的策略,甚至还有一些超前思维,即盐业私营化,既然大汉官僚体制僵硬,不会运营资本,贪污浪费严重,那么交由商贾私营,当然他杨思弘在其中分一杯羹,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但,此举明显让杨国昌觉得反感至极,官僚讨厌一切脱离自己掌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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