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摇了摇头,道:“说不了的。”
她也是这几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开始思量,她没个子嗣,只怕不是长久之计。
平儿抿唇一会儿,却不大想继续这个话题,道:“奶奶,这些改天再说罢。”
凤姐点了点头,同样觉得说起来沉重,遂转换了面孔,轻笑道:“平儿,我们今晚儿还睡一张床。”
平儿脸蛋儿腾地红了。
凤姐幽幽道:“二爷这个没良心的,几天也没见着人,我也没办法。”
平儿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而后,帏幔落下,灯火吹熄。
不多时,床榻上传来伊伊呀呀、吭吭呲呲的声音,似哭泣又似吟唱。
过了一会儿,传来凤姐幽幽声音:“你这么会服侍人,真要将你给他,还真有些舍不得。”
平儿声音也打着颤儿:“奶奶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要不奶奶和二爷服个软儿?”
“要服软,也是他给我服软!你瞧瞧他这半年做的事来,一桩桩、一件件,我不该怨着?还有那嫣红,前个儿,亏他干得这等没脸的事!他要不给我伏低做小,我咽不下这口气。”
平儿幽幽叹了一口气,起身将玉杵用丝帕包好。
大抵是,这会儿,说话倒是硬气了许多。
尤氏所居院落中,灯火橘黄,倩影浮香。
尤二姐坐在梳妆台前,正侧着螓首,摘着耳环,放在首饰盒中,回头看了一眼仍自伏桉执笔书写的尤三姐,蹙起秀眉,轻声抱怨:“三姐儿,你这两天,回来就写,也不知有什么好写的。”
比起在贾珩以及秦可卿跟前儿“暮霭沉沉楚天阔”的温柔静默,与尤三姐私下说话的尤二姐,也释放出几分活泼、自然的天性。
“我这就写完了。”尤三姐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在丫鬟的侍奉下,来到梳妆台前,卸着头面。
尤二姐缓步走到近前,轻轻扶着尤三姐的肩头,看着镜中的少女,轻声道:“妹妹从那天儿回来,就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尤三姐故作诧异扭过螓首,讶异道:“我能有什么瞒着姐姐?”
尤二姐顺势在一旁坐下,妍美、宁静的眉眼间,有着好奇之色,轻声道:“妹妹,今个儿,我可听见了,三妹喊着珩大奶奶姐姐呢。”
尤三姐却不慌不忙,柔声道:“在这儿多蒙照顾,原也该唤着一声姐姐。”
“但妹妹以前可不是这么唤着的,莫非?”尤二姐轻声说着,忽地美眸恍然,附耳说道:“妹妹,你是不是……”
尤三姐面色顿了下,讶异道:“哪有的事儿?”
她倒是想……
转眸看向自家二姐,美眸一转,轻笑道:“真到了那时候,我不会忘了姐姐。”
想起将来某种有趣的场景,她也想看看那位珩大爷惊愕的样子。
尤二姐反而被这目光打量的遭不住,心头大羞道:“浑说什么,我才……再说,人家都不和我说话。”
尤三姐轻笑附耳道:“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到时候,咱们姐妹一同伺候他……”
后面的话声音愈发低了。
尤二姐眼前似再次浮现营造的画面感,只觉娇躯发软,脸颊滚烫,几乎连耳根都红了,颤声道:“妹妹天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天天说着浑话,不和你说了。”
……
……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十二。
贾珩这几日往来于京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府三处之间,傍晚则去惜春院落与其讲着话本故事。
其间倒不是没有抽空去晋阳长公主府,但因为小郡主李婵月在家,如防贼一样盯得比较严,贾珩最多逞下逞口舌之欲,并未有其他动作。
这一日,正月十二,近午时分,春光明媚。
在王夫人院落之中。
宝玉挑帘迈入屋中,见着正在忙碌的金钏,问道:“太太呢。”
金钏一身粉白色对襟小袄,以红鬙扎着两个辫子,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亭亭玉立,身段儿婀娜,正在床前,叠着衣裳,见着宝玉轻笑道:“太太一早儿和大姑娘去了舅老爷家,现在还没回来呢,二爷寻太太有什么事儿?”
宝玉轻笑道:“倒也没什么事儿。”
说话间,坐将在圆桌前,提起茶壶,给自己斟着茶。
只是看着金钏,襦裙包裹下的酥翘,目光不觉就有几分发直。
毕竟前几天与麝月,于厢房中初尝禁果,已知男女之事,这种事情就是这般,一旦碰上,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宝玉心头一动,上前坐在王夫人的床上,嬉皮笑脸道:“金钏姐姐,怎么没去舅老爷府上?”
金钏这时将衣裳折起,以光洁圆润的下巴压着衣裳,双手一舒一展,尽显芳龄少女的纤美身姿,一张俏丽圆润的脸蛋儿,现出烂漫的笑意:“我前儿吹了冷风,身子不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