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目光。
贾母问道:“珩哥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贾珩解释道:“忘了和老太太说,蒙圣上信重,授以检校京营节度副使,原是例行迁转。”
这等重大授职,不可能由兵部发一封公文了事,一来兵部没有这样大的权限,二来任命也太过儿戏。
至于圣旨,皇帝所发圣旨本来就是一种制式公文,好比后世国字头的发、令、函交织在一起,不是每一道文件都具有行政法规的性质。
如崇平帝对某种事务的批示,则是附着在奏疏上,不会专门下圣旨,但对爵位的封赏、诰命夫人封赏,三品以上官员的擢升、罢免,一定是降圣旨之敕,以示郑重。
甚至还有一些不庄重的皇帝,大事小情都会发圣旨,宋人将有价值的圣旨整理起来,弄成编敕,作为律法之补充。
贾母闻言,如遭雷殛,却是被“京营节度使”几个字勾起许久的记忆,面色激动,急声道:“珩哥儿,宁国的代化公当初就是京营节度使,你这也做着京营节度使了?”
想她贾族失了京营节度使职位多少年了,还让那王家得了去。
贾珩面上却无得色,澹然道:“都是圣上信重,才得委以要任。”
说着,凝眸看向贾母,道:“老太太,我需得去领旨了。”
贾母忙道:“快去罢,别怠慢了天使。”
贾珩这边儿起得身来,下了天香楼。
而天香楼再次被一股喜气洋洋的氛围笼罩着。
凤姐笑道:“老祖宗,珩兄弟如今才多大,这任着京营节度副使,也不知管着多少人呢。”
探春俏丽脸蛋儿上欣然之色流溢,轻笑道:“老祖宗,想来是先前珩哥哥阅兵扬武,宫里看重珩哥哥的能为,这才彻底将京营军务让珩哥哥打理。”
王夫人轻笑了下,接话道:“我瞧着也是,这前不久才封了男爵,眼下又升了职,只是听珩哥儿说,怎么还是个副使。”
众人闻言,面色不由现出古怪。
黛玉看了一眼王夫人,罥烟眉下的盈盈秋水闪动了下。
宝钗同样拿杏眸瞥了一眼王夫人,旋即垂眸,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春容色同样不自然,丹唇翕动,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贾母看向一旁的探春,道:“探丫头,你常跟着你珩大哥,这是这么一说?”
探春笑道:“珩哥哥如今掌着天子剑,加京营副使衔,已足够统兵了,以后再有功劳,也能有所封赏,毕竟珩哥哥还年未弱冠呢。”
贾母笑了笑,道:“三丫头是个有见识的,是有这么一遭儿,珩哥儿他毕竟年纪还当初东府的代化公,似乎也是从副使做起的。”
京营节度使职位,事实上没有人比贾母更懂其中的门道儿,之所以故意问着探春,自是在敲打王夫人。
有见识的三丫头,那没见识的又是谁?
而事实上,这个职位对贾家的意义,标志着贾族重新回到了政治中心,权势纵暂时比不过荣宁代善、代化时为军方双璧,但未来可期。
宝钗这时绞动着手帕,心头喃喃着,京营节度副使、锦衣都督、一等男权势煊赫,少年得志。
能写出“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诗句的宝钗,显然对这些官职并不陌生。
王夫人脸色淡漠,方才她也是实在怄气不过。
凤姐笑了笑道:“老祖宗,这下子双喜临门,只怕还要将戏班子请到过了正月才行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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