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的血迹和死尸,脸色不由一白,目光现出惧色,说道:“这怎么一回事儿?”
罗锐面色铁青,冷笑一声,“曾”地将身旁一个军兵的雁翎刀抽将出来,向着巡城御史康志学大步行去,身后两行脚印在雪地上次第,恍若死神的脚步临近。
“你要做什么?”
见着对面武将目光凶戾,康志学面色倏变,惊惧说着,想要转身离去,却见四面八方已然围拢了面现冷笑的军兵,赫然堵住了去路,六个都察院的兵丁,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浑身哆嗦,手中握着的刀都不敢拔出。
“你要造反吗?”康志学脸色微变,喝道。
然后“造反”两字却无疑为这位御史,招了杀身之祸,罗锐眉头一皱,手起刀落,但听“啊”地惨叫声响起,血珠在罗锐脸上溅起,愈发见着狰狞、凶恶。
杀完巡城御史,转头看向身后将校,大声道:“弟兄们,这御史与王子腾也是一伙儿的!”
说完,再不多言,唤上手下将校,分出一千五百骑,均骑上骏马,在积雪路面上也不爱惜马力,向着七八里外的耀武营杀去。
话分两头儿,耀武营营房之内,炭火熊熊燃烧着,军将济济一堂,似正在议事,但气氛却透着一股剑拔弩张。
李勋居中而坐,一旁的参将姚光、岳庆两人坐在一旁。
行军主簿方冀则在另外一边的椅子上坐着,中护军将军倪彪领着一众将校在方冀身后站着,而薛蟠也穿着军服,站在人群中看着。
方冀脸色铁青,其人自然是过来兴师问罪。
方冀一早儿在龙首原,王子腾的中军大营中处置军务,忽而听到人来报,耀武营出事儿了,冻死了两个游击将军和还有十来个千户、百户官,就立刻马不停蹄离了中军大营,前来查问。
方冀质问道:“李佥事,节帅多次言明,不得因整军事而滥杀将校,以防引起兔死狐悲,怎地闹出这一步?连杀了两位游击将军还有十余位将校。”
李勋辩解道:“方大人,你是不知道那些人围在营房,鼓噪作乱,本将迫于无奈,只得每人打了三十军棍,以示惩戒,为的是警告全军不得再犯,不想昨晚一场大雪,他们竟被挺住,直接冻死,这谁能想到。”
这话自是避重就轻。
方冀眉头紧皱,道:“李佥事,现在死了人,这完全有违节帅本意,接下来还有六营尚未整顿,如此暴戾行事,只怕会激起兵变。”
随着整军的顺风顺水,王子腾也不想大开杀戒,以免引起其他后续几营的反弹。
故而如果不执兵扇动军卒作乱,多为裁汰、劝退。
李勋不满道:“方主簿,本官如今领节帅之命,全面主持整军事宜,这些人胆敢冲击中军,如何还能容忍?正好就地正法,以一儆百!否则,冲击五军都督府以及兵部衙司之事,只怕此起彼伏。”
这是提及最近整顿京营带来的一些副作用,被裁汰的将校、士卒到五军都督府、兵部闹事,当然因为科道言官对王子腾的赞誉有加,这些自然没有人看见。
反而有些人准备弹劾提点五城兵马司的贾珩失职。
参将姚光打了个圆场道:“方主簿,你是不知道,昨晚是何等凶险,这些人凶神恶煞,拿刀动枪,呼啦啦围拢了营房,如非中护军及时相援,只怕我等都有性命之危,”
方冀脸色不虞,沉声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这些冻毙将校,需抚恤一番,以平息营中将校怨气。”
李勋皱了皱眉,说道:“方大人,现在营中还欠着饷银未发,哪里还有银子抚恤,再说彼等罪有应得,允其家属拉回尸体,已是本将顾念昔日袍泽之谊了。”
如今的李勋已自诩为王子腾手下第一大将,胆气也壮了一些,对方冀这等只会耍嘴皮子的文士也少了几分敬意。
此刻,薛蟠在一旁静静听着,看着李勋脸上的煞气,心头不由生出几分羡慕。
这就是都督一军的气魄,他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番体面?
见方冀冷脸不语,李勋又道:“如罗凯、潘庆二人,胆大包天,竟敢对抗朝廷,几与”
“罗凯?”方冀喃喃说着,眼皮跳了跳,心头勐然想起一事,前日他听参军纪闵所言,有个唤罗锐的,好像在立威营任参将来着。
立威营参将
正思量间,忽地营外传来喊杀声,伴随着惨叫和刀兵碰撞声。
“哪里的喊杀声?”方冀心头一沉,霍然站起,急声问道。
“大人不好了,立威营反了”这时,一个百户模样的小校,脸色惊惶地进入营房,对着屋内众人急声说道。
营房中众人齐齐色变,纷纷挑帘出了营房,就见此刻耀武营前哨已经乱作一团,无数骑卒闯将进来,横冲直撞,与拦阻的耀武营兵卒厮杀。
方冀脸色苍白,颤声道:“这是反了!?”
这几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