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一叙,你出宫传口谕,顺便也与家人团聚下,宫门落锁前,记得回来就好了。”
宋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对元春这等未承恩于上的“大龄宫女”,自是有着处置之权,哪怕打发其回贾家,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元春闻言,心头喜忧参半,柔声道:“多谢娘娘恩典。”
几年未曾归家,也不知家中是何等变化,父亲还有宝玉,这几年过得可还好?
宋皇后笑意盈盈地看向对面的元春,思忖着。
夏守忠不是没有说过让元春侍奉圣上,以之笼络贾家,但明显圣上对贾子钰器重有加,她拉拢,也不能太明显了。
“况,贾家得了外戚之贵,内外呼应,再与本宫平起平坐,又怎么办?”
却说宁国府这边儿,翌日,贾珩用罢早饭,然后就着人去请锦衣府的曲朗过府叙事。
上午时分,外书房之中,贾珩闻听仆人来禀,遂放下手中的笔,唤曲朗进来议事。
不大一会儿,着武士劲装、身形挺拔的青年,长身而入,立定在书案之前,拱手道:“卑职见过大人。”
贾珩笑道:“曲千户,坐。”
说着,绕过书案,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
就有仆人奉上香茗,热气腾腾。
曲朗正襟危坐,炯炯有神的虎目中现出疑惑,问道:“不知大人唤卑职有何事?”
贾珩也不饶圈子,开门见山道:“曲千户,忠顺王监修皇陵,有几年了?”
曲朗闻言,想了想,说道:“皇陵自隆治二十一年以后,就一直在修,而忠顺王爷主事,也有十六七年了罢。”
贾珩沉吟道:“你最近让心腹人,去查一查皇陵营造,所用土木石料,采购的哪一家?砖瓦匠人,又是用得哪些人?此事慢慢调察,务必要隐密为妥。”
一般而言,只要是营造大型工程,贪腐工款几乎如影随形,但如果以贪污工款之罪,试图扳倒忠顺亲王,终究差点儿意思。
但如果再加上偷工减料,这可比贪腐工款性质要恶劣多了。
这是不忠不孝,在老爹的吉壤上偷工减料,在以仁孝之道治理天下的礼法背景下,这够忠顺亲王喝一壶的,非死即残。
朝堂衮衮诸公,千夫所指。
先搜集证据,至于谁来爆出来,肯定不会是他,完全可以交给御史。
“纵使没有偷工减料,但仅仅是贪腐一事,也足以让忠顺王焦头烂额。”贾珩眸光深深,思忖着。
如果按着他的想法,自然是想方设法弄死得了,但天子心意若何,也不得不考虑。
曲朗点了点头,心头也是闪过一抹惊异,道:“卑职这就安排。”
贾珩做好布置,也不再继续说此事,转而问道:“我不在的一个多月,陆敬尧、纪英田他们两个,在忙什么?”
曲朗面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道:“大人,最近陆大人,似想要插手朝廷整顿两淮盐务之事,往南省派了不少锦衣,说来还和大人月前,从锦衣之中抽调人手南下有关。”
原本陆敬尧自知于东城三河帮一事上,在崇平帝那里失分严重,听闻其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子,都有摇摇不稳之相。
陆敬尧着急上火,听了一位高人的指点,就时刻留意着贾珩的动静。
而贾珩当初为了林如海的安全,曾进言崇平帝,派人手南下扬州,护林如海周全,之后,调拨了一支锦衣卫前往扬州。
这在锦衣府中自然无法做到完全保密,陆敬尧得知以后,心思不由活泛起来,觉得可能是个表现的机会,恰逢近月以来,内阁、六部都在议论整顿两淮盐务一事。
陆敬尧灵光一闪,觉得此事或许是一个将功补过的契机,派了得力人手南下两淮盐场,刺探消息。
贾珩皱了皱眉,道:“陆敬尧此举,只怕会打草惊蛇,先让人密切留意着。”
在他看来,陆敬尧估计是旁观了他以锦衣府探事,在东城三河帮一事上的雷厉风行,在这儿照猫画虎来了。
只是
“两淮之地,人家经营的铁桶一般,势力盘根错节,说不得下到盐官,上到巡抚,藩台臬司都有打点,锦衣府的力量在神京强大,但到了淮扬之地,力量何其薄弱,弄巧成拙是大概率事件。”
贾珩思忖着,叹了一口气。
真就我上我也行。
曲朗沉吟了下,道:“大人,卑职手下的人不好盯着陆同知,容易被发觉,卑职向大人推荐一个人,南镇抚司的赵千户,如果由赵兄派人,会隐密许多。”
没有正当理由,盯着上司,北镇抚司一系的人手,一来心有疑虑,二来面孔也熟,容易被察觉。
反而是南镇抚司,专职内部缉查不法,反而行事便宜。
贾珩凝了凝眉,道:“赵毅?”
他与赵毅的交情尚可,其人升任南镇抚司千户也有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