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时间已来不及,转眸看向脸颊比起往日都明艳动人几分的凤姐,怔了下,凝声说道:“风嫂子,去吩咐后厨整治几桌宴席来,待查账事毕,好好款待几位先生。”
凤姐笑了笑,道:“放心吧,珩兄弟,方才我已经让平儿去吩咐后厨在准备酒菜。”
今日一场查账,从先前,她就心心念念,现在果如先前所想,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历年账目亏空核查出来,不用说,抄了这几家,公中银库定是再次殷实,她也不用到处打饥荒了。
“现在除了内宅老太太跟前儿那一块儿,西府这个管家之权才算完完整整落我手里,而这一切,都是”凤姐思忖着,瞥了一眼那端坐在梨花木制椅子上的少年。
只是但见那少年眉头紧皱,抬头去看天色,心头暗道,看来这是有公务要忙,这珩兄弟还真是争分夺秒的大忙人嗯,她家二爷虽也是整天忙得不着家,可究竟在忙些什么,她也有些不甚了了,说是忙着大老爷交办的差事,具体什么差事儿,也是不知。
锦衣府的两位账房先生查着账,贾珩想了想,看向一旁凤姐身旁的平儿,说道:“平儿姑娘,去准备信封还有信笺来。”
先前探春的忧切之言,倒是提醒了他,他需得着锦衣卫书就一封信,送至天子那里,将他今日的动态汇报给天子。
比如查出裘良贪腐一事,以及执天子剑前往锦衣府中“威请”锦衣卫协助一事,还有执天子剑教育族中幼儿之事,都齐齐禀告给天子。
平儿闻言,看着那少年的目光微顿了下,清丽、白腻的脸蛋儿挂起一抹轻笑说道:“大爷是要纸笔?”
坐在一旁的宝玉就是面色变了变,心道,这别是让他现场写劳什子的观后感吧?
贾政这时也是好奇问道:“子钰要纸笔,莫非是起了诗兴?”
眼前这位少年,不仅是治世之才,而且临江仙一词传诵京华,写诗作词也已见大家之风。
贾珩清声道:“这个倒不是,而是今日公务细情,有一些需得禀告圣上,由其定夺,只是方才倒是忘了,世伯书房中应是有奏疏吧,书在奏疏上也是一样。”
说来,他上一次写奏疏还是写辞爵表,托着大明宫内相戴权带了过去,只是现在又是书写奏疏,不走通政司,这怎么觉得有些像是密折?
“密折之制,有利有弊。”贾珩心头闪过一念。
而贾政闻言,目光一亮,道:“子钰要写奏疏?”
贾珩道:“只是陈事奏疏。”
贾政点了点头,就是吩咐一个小厮,去梦坡斋的书房去寻奏疏来。
不多时,那小厮原路返回,手中拿了一封奏疏,道:“二老爷,珩大爷,奏疏拿来了。”
贾政微微一笑,说道:“给族长罢。”
贾珩点了点头,从小厮接过奏疏,正要起身去一旁的书案后,提笔书写。
凤姐笑了笑,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丹凤眼眨了眨,看向一旁着翠绿色罗裙的平儿,说道:“平儿,你去侍奉笔墨。”
平儿轻笑应了一声,从彩明手中拿过一管毛笔和砚台。
贾珩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柳叶细眉,丹凤眼的平儿,道了一声谢,然后望着远处一张条案后走去,平儿扭着婀娜多姿的身段儿,在一旁条案后侍奉着。
凤姐看着这一幕,晶莹如雪的玉容微微顿了下,目光闪烁不定。
“不若再过一二年,将平儿许了这位珩大爷?”
这念头一起,愈想越是可行,平儿和她情同姐妹,一同长大,对她忠心耿耿,也老实本分,不像原来带过来的几个陪房丫鬟,一天天学狐媚子想勾引琏二爷,已被她统统打发了出去,随便配了小子。
这经过查账还有先前的荣庆堂中教训宝玉一事,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珩大爷现在身份是族长,不管是大老爷也好,还是老太太,谁都压不了他一头,几乎在东西二府一手遮天。
“这个事,不能急,这个珩兄弟家有个天仙一样的媳妇儿,需得好好筹谋,而且平儿这小蹄子怎么想的,我还摸不着,先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试试。”
可以说现在的凤姐,经过旁观贾珩在贾府,前前后后的斗争,以及封爵之后,先是产生了绥靖心思,而后,今日被贾珩玩弄权势,陆续搞废了裘良、牛继宗,齐王等人,心思已经转变为现在“打不过,就加入”的心思。
昔日什么看不惯脑后长反骨,自是休要再提,现在最好是巩固两边儿的联系。
念及此处,凤姐心头一动,如与这位珩大爷交好,不管是对抗
凤姐瞥了一眼邢夫人,眸光低垂,其实心底还闪过一个人,二太太。
这里不得不说荣国府这座家业的真正主人,既非贾赦、也非贾政,而是贾母!
汉律规定,“诸祖父母,父母在而子孙别籍异财,徒三年!”
所以,贾母才是荣府真正的女主人,只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