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贾珩目光淡漠,看向贾环,沉声道:“环哥儿”
正在哭闹着的贾环,就是住了哭声,抬起一双略有些小的眼睛,看向说话之人吊着半边膀子看人。
这一幕落在凤姐眼中,嘴角闪过一抹古怪笑意。
心道,环儿这好好的爷们儿,跟着赵姨娘都被教坏了,整一个小冻猫似的。
贾珩面色沉静,语气淡漠道:“茗烟究竟是怎么说的?他说你是奴几辈生的如果你说个是,你就提着这把剑去杀了他!”
说着“噌”地将腰间三尺宝剑抽出,但见霜刃粲白,寒芒闪烁,一股凛冽杀伐之气,无声无息充斥着莺莺燕燕、满目珠翠的荣庆堂。
也将所谓先前为武将煞气太重诸如此语,映照的格外真切。
贾珩这时忽拿起贾环的手,朗声道:“此剑为天子剑上诛奸佞下斩恶奴若茗烟以奴欺主拿着此剑杀了他!”
荣庆堂中人,闻听这番“骇人”言语都是霍然色变,齐齐站起身来,目光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人、那剑。
天子剑
如王夫人已是容色大变只觉浑身都在颤栗,“吧嗒”一声手中的一串佛珠,不知为何竟是落在地上,但目光怔怔,犹自不觉。
配天子剑,这是她兄长,都不曾受过的殊荣!
他何德何能?
贾母也是嘴唇翕动,苍老面容上现出激动之色,一双苍老目光紧紧盯着那鎏金真龙的宝剑,心头同样有震撼之感。
这个珩哥儿,不管是圣眷,还是权势都,了不得
黛玉眷烟眉下,清眸熠熠而闪地看着那少年,饶是早已对这位珩大爷的出色有着心理承受,可此刻仍有震撼之感。
黛玉也具体说不出震撼来自何处,许是来自那桃花酥的圣眷,还有这天子剑的权势,抑或是如今执剑喝问贾环的杀伐果断?
或许都不是。
而是一种潜意识连黛玉都没有意识到的悸动。
这种感官,后世有个词,降维打击!
当黛玉还在因为后宅某个嬷嬷一个眼神,丫鬟一句闲话而一怄气,就要怄几天的时候。
但现在突然有一个人,在这些后院的家长里短、鸡毛蒜皮事务中,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力量,睥睨四顾,用一种近乎降维打击,或者说是重开地风水火的方式劈开一团乱麻的藤藤蔓蔓。
黛玉目之所及,不在于那柄尚方宝剑,纵是一把普通之剑,她也觉得这位珩大爷也能使出这等震山撼岳,削平天下的气度来。
“从当日东府珍大哥一事,就已初见端倪”
黛玉抿了抿樱唇,眸光潋滟下一丛说不出来的思绪。
当一个人已出色到你惦着脚都仰望不到的时候,那种如煦日之光的灼目之感。
黛玉拿着手帕,再回眸看了一眼脸上泪痕犹在,手中捏着一方素色刺绣翠竹手帕的探春,见其英媚眸子中的痴迷之色。
心底忽地轻轻一叹,这样风采绝伦的人物,闺阁女儿有几个不为之瞩目?
凤姐同样看着这一幕,艳丽的少妇脸上的冷笑早已不见,只觉娇躯颤栗,呼吸急促,粉颊滚烫,坐立不安,她好像又有些尿急。
不仅仅是天子剑,而是那股执剑喝问的气势,两相叠加,产生了强烈的心神冲击效果,凤姐恨不得以身相代。
贾母声音艰涩几分,说道:“珩哥儿”
但见那少年摆了摆手,沉喝道:“我贾家爷们儿,顶天立地,岂容恶奴相欺?”
而后,将一双咄咄目光看向贾环,顿声道:“若他欺你,那你就拿剑,杀了他!”
凛然沉喝,如晴空雷霆,几有天地之威,此刻荣庆堂中的众人,也被那股气势所慑。
此刻,贾环已是脸色苍白,吓得一哆嗦,噗通跪下,哭道:“大爷,我是胡说的,茗烟说我小孩儿耍赖,我没说过那话”
到最后,已是吓得话不成句。
众人闻言,都是松了一口气,但皆是目光恼怒地看向贾环以及赵姨娘,挑唆是非的小蹄子!
赵姨娘瘫坐在地上,抬起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儿,看着那锦衣少年,心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胆寒。
贾珩皱了皱眉,“噌”地将宝剑还鞘,问道:“为何要说瞎话?”
贾环被喝问着,身形一震,只觉恐惧到了极致,支支吾吾道:“我我”
说着,拿眼去瞧一旁的赵姨娘。
就怕赵姨娘气的心头暗骂,蛆心孽障,没造化的种子,祸水东引?
显然,这什么奴几辈生的之语,是赵姨娘教着所说,至于目的,自是要借着这话,闹将一场,将宝玉的小厮茗烟撵了出去。
贾珩面色顿了顿,又是猛地看向一旁的赵姨娘,皱眉道:“是你教的吧?”
“我”赵姨娘容色苍白,张嘴欲辨,但对上那皱紧眉头下的一双锐利的目光,竟不敢再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