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见官厅中人一言不发,就是冷笑了一声,道:“这就是天子亲军,内斗胸藏百计,制敌全无一策!怪不得容东城三河帮等人肆虐为祸,长达数年之久!连卫里的指挥使都因罪去职……”
就在这时,下方一个面容沉毅,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千户,抬头,拱手道:“大人,还请收回此言!”
贾珩轻笑了下,道:“倒是出了一个英雄好汉,你来说。”
那千户硬着头皮,拱手道:“东城之三河帮从组建、壮大,皆在我锦衣密切监视之下,经历司中探事汇总成册,一应俱全,曲副千户所带走之簿册,大人已尽做阅览,何轻视我天子亲军?”
此言一出,一众千户也是纷纷出言应和。
而纪英田和陆敬尧二人,就是悄悄对视一眼,这两位老对手,眼中都是闪过一抹欣然。
心道,就这样!
你贾珩手执天子剑又如何,若是无能之辈,锦衣卫府,上上下下也是口服心不服。
然而,却在这时,却从那条案后传来一声冷笑。
“本官问尔等制敌之策,尔等却说情报汇总,既有情报汇总,为何坐视三河帮肆虐东城,以至今日,渐成顽瘴痼疾?”贾珩一拍惊堂木,沉喝说道:“本官并非轻视锦衣之能,而是恨尔等既有此能,仍袖手旁观,坐视三河帮欺男霸女,为恶一方!”
下方众人闻言,心头都是剧震。
陆敬尧和纪英田二人脸色阴沉似水,这骂,他们只能听着,因为纵然是前任指挥使尚勇把锅背了九成,还有一成,也是落在他们头上。
贾珩霍然站起,冷峻如刀的目光,一一扫过下方的锦衣千户,面色阴沉,一字一顿道:“如轻视锦衣之能,本官就不会来此!如不恨尔等既有此能,却袖手旁观,本官同样不会来此!诸君,焉能见此天子剑乎?”
斯言,犀利如刀,宛如一柄利剑,刺破重重黑暗,将一众锦衣千户刺的目不敢睁,羞愧难当。
“天子剑因此事而出,实为锦衣之耻!耻辱!奇耻大辱!”贾珩沉喝一声,举起天子剑,坚定、冷厉目光扫向下方的一众锦衣卫千户,最终落在脸色晦暗,沉默不语的陆、纪二人脸上。
一众锦衣闻言,心头剧震,也不知是谁膝下一软,噗通跪下,深深伏于地上。
而后恍若多米诺骨牌一般,六七个锦衣千户相继跪下,都是跪伏于地。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谁特么还有脸站着?!
嗯,纪英田和陆敬尧二人还杵着。
但纪英田脸色灰败,嘴唇哆嗦了下,也是朝上拱了拱手,跪伏于地。
不管如何,这姓贾的气势正盛,他老纪先跪了,老陆,你随意!
陆敬尧此刻脸色难看,一咬牙,撩过锦衣袍服,跪将下来,只是头还梗着,目视着那条案后的少年,似有不屈之意。
贾珩面色淡漠,声音清朗说道:“陆同知似有话要说?”
陆敬尧说道:“锦衣府坐视东城三河帮为患数年之久,我等无能实是有过,陆某不敢推辞,只是最近陆某代掌府事后,也准备率锦衣为圣上剿治。”
贾珩面色阴沉,沉喝道:“那陆同知,本官问尔等有何制敌之策时,你为何不发一言?!”
到最后,已是声色俱厉,一字一顿的质问。
陆敬尧:“……”
特娘的,在这里用话等着他?
“陆同知,你纵对贾某有怨怼之情,也需得顾全大局,以公事为先!你如今代掌府事,但别忘了只是代掌,还不是锦衣府堂官!或者,你以为以圣上之英睿果断,能用一个因私废公,不顾大局之人?”
陆敬尧面色一白,心头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今日之事,一旦传开,他陆敬尧因私废公、不顾大局之称,势必传至锦衣府内外,那时落在圣上耳畔……
纪英田在下方跪着,心头暗叫了一声好,一旦此事传开,老陆这下仕途必受影响。
只是这位贾大人,为何要当武勋,去做文官才是啊。
陆敬尧脸色难看,抬头目光不屈地看着对面的少年,心底怨恨几乎压抑不住。
断人仕途,如杀人父母!
不行,纵是怨恨也无济于事,还需得补救!
陆敬尧心思电转,抬起一张不忿的微胖脸庞,急声开口道:“贾大人之言,陆某不敢苟同,陆某已想好了清剿之策,但正要寻找关于三河帮几位当家的情报汇总,就可在今晚按名单抓人,绝不再容三河帮肆虐到明日!”
贾珩闻言,面色幽幽,一双冷峻目光逼视着陆敬尧,道:“今晚?”
“就在今晚!将三河帮几位当家一抓,缇骑大索全城……”
“愚蠢!莽夫!”贾珩厉声喝着,阻止了陆敬尧之言,这个贪天之功的锦衣同知,几乎要坏了他的大事。
三河帮中人如这般好抓,他直接领五城兵马司兵丁清剿不是,还找什么锦衣卫?
如果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