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想亲自拜访,以示郑重,但其实以他现在的官爵,手书一封,只要赞其勇武,必来投效。
心念及此,就是取过一封信,沉吟了下,文不加点,刷刷写了一段文。
“再义仁兄敬启,弟闻兄常怀靖边之心,存荡寇之志,具勇毅之资,擅弓射之能,却屈为一守城吏,郁郁而志不得伸,弟未尝不甚抱憾之,今神京东城江湖帮派势力肆虐,侵扰一方黎庶,为恶甚汹!弟不才,忝掌五城兵马司,思神京内外咸安之策,欲整军经武,为天子剿捕,然环顾左右,乏鹰扬执戟之士以为臂膀,今请仁兄鼎力相援,未知兄钧意若何?”
书完,就是装入一方的信封,书就名姓,封了蜜蜡,唤过一旁的沈炎,快速道:“你着兵丁,拿着本官这封信,去寻董迁,将书信给他,他一看即知。”
沈炎领命就是唤着一个兵丁去了。
而又过了一会儿,那百户进入官厅,抱拳说道:“大人,人犯已监押囚车,是否现在启程?”
贾珩道:“加派人手,随本官前往京兆衙门。”
至于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这会儿还没来,既是如此,就先不等他們了。
哪有官等下属的道理?
沈炎正要起身,却听那少年权贵冷笑一声,道:“差点儿忘了,沈炎,前后分作两队,第一波寻了稻草人穿囚服放在囚车里,谨防三河帮再行杀人灭口之策!”
以三河帮中人的胆大妄为,未尝不会再故技重施,而这一次多半以为他会大意,但他偏偏就防着这一手。
“三国中的贾诩给张绣所施之策不就是如此?”
当然,纵然不行此策,谨慎防备一手,总是没有问题。
如非两位文官心里不愿在这兵马司提讯,他也不用来回转移人犯。
沈炎闻言,面色震惊,愣怔片刻,抱拳道:“是,大人!”
一行百余兵马司的官厅,押送着囚车,向着京兆衙门而去。
……
……
让时间稍稍倒退一些,齐王坐着轿子离了宫城,向着位于永业坊的王府行去,一进王府,就面色阴沉地进入书房,在密室中召集了谋士。
密室空间倒也轩敞,开有轩窗,内设茶几、座椅等一应家具陈设。
齐王将肥胖、硕大的身躯藏在一张黄花梨木制的太师椅,其人胖脸,面色铁青,目光冰冷,几欲择人欲噬。
墙壁之,几个青铜烛台,油灯散发着晕黄的,将齐王对面三个胖瘦不一、高矮不同的身影倒映在墙面。
三把椅子坐着一个着黑帽官服的老者,一个蓝色锦袍的中年书生,一个着黄色僧袍的头陀。
锦袍老者是齐王府的长史,名唤窦荣,正儿八经的举人出身,屡试不第,因治事谋划之能,为齐王器重,算是齐王府的头号智囊。
中年书生名为许绍真,原是在神京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据其人自称,为麻衣神相的当代传人,但齐王觉得这人更像是江湖骗子,但见他口才了得,又有急智之才,也在府中委以典客之任。
至于头陀则是齐王家庙中的慧通和尚,此人也是饼脸,吊梢眉,三角眼,年岁四十出头,短粗的脖子悬着一串佛珠,脸色蜡黄,手中也捏着一串麝香佛珠。
据其人自称,原是河南开封府人,因杀了人,剃度为僧,避在一座庙中五年之久,被行至河南办差的齐王收留。
“王爷脸色怎么这般难看?”许绍真善于察言观色,目光闪了闪,就是问道。
先前,几个内监至齐王府传口谕,让齐王进宫,他隐隐就觉得不妙。
大早的唤人入宫,准没好事!
果然齐王回府后,脸就一副阴云密布的样子。
齐王愤愤说道:“孤被降爵了!降为郡王!”
说着,就是一拍身旁的茶几,震动得茶盅下跳动。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
长史窦荣定了定心神,皱眉说道:“王爷,莫非是因东城之事?”
“就知瞒不过先生,那个贾珩,属猎狗的,只用了一夜的时间,就撬开了刘攸那狗奴才的嘴巴,连同三河帮黄老三手下人的供词,送到父皇那里,任孤是如何苦苦辩白,父皇就是不听,执意降孤的爵!”
齐王愈说愈是愤慨,胖乎乎的大脸怒气涌动。
至于宫城之前,他被贾珩以天子剑削奴仆一耳,震慑讷讷不敢言的事情,自是没有说出的必要。
窦荣面色凝重,断眉下的目光幽幽闪烁,手捻着颌下一缕胡须,思索着应对之策。
齐王目光投向几个谋士,最终落在头陀身,说道:“慧通大师,现在杀人灭口之策不行了,需得重新想个法子才行。”
杀人灭口自是慧通提出的策略。
慧通厚厚的嘴唇翕动,声音沙哑、粗粝,道:“王爷,方才是说贾子钰坏了事?”
齐王见慧通目光凶戾,神色不善,连忙摆了摆手,苦笑说道:“慧通大师,现在别想华那些了,这贾珩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