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书拿过来!”李瓒喝道。
李懿打了个哆嗦,快步进入书房,差点儿被门槛绊到,趔趄了下。
李瓒皱眉道:“毛手毛脚,哪有一点儿稳重样子。”
李懿面色讪讪,整了整神色,将书规规矩矩双手递将过去。
李瓒面色淡淡,伸手接过书本,垂眸而视,看见书封名目,然后就是一愣,继而迅速翻阅起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李瓒浏览而过临江仙一词,不由目光微凝,继续往下看去,这一看就入了迷,掌中翻页声不停。
李懿抬头偷瞄了一眼自家老爹,见其忘我读着。
心道,父亲果是这样,上次收走的那本唐传奇,我在书房里翻了下,折痕都在中间,显然父亲平时也看这种闲书。
“好书!”李瓒读完数章,忽而脱口赞道。
吓得李懿一缩脖子同时,心头反而松了一口气。
而这样的类似一幕,也渐渐出现在神京城的一些高门宅院。
这是一个娱乐匮乏的时代,三国话本几乎很快席卷了整个神京。
至于贾珩贾子钰之名,也以一种飓风般的速度,向着神京城扩散。
如果说辞爵表得到士林官场的誉满加身,还只是士大夫阶层的小范围传播,那么大量遽于事而备于物的庶人,不太关心政治的普通人,通过三国演义书稿的刊行,已经认识神京城
神京满城话三国!
随着一些说书、戏曲的再演绎,这种“破圈儿”趋势将会愈发明显。
时近黄昏,金色夕阳落在荣国府宅院中,秋日的晚霞格外绚烂。
贾政从工部衙门返回家中,手中拿着一本三国话本,这是从工部同僚那里听说后,回来时让常随购得一本。
“子钰竟能撰出这等雄文。”贾政心头感慨着,看着手中装帧精美的
在冷子兴演说荣国府中,这位周瑞家的女婿口中,贾政自幼酷爱读书,端方正直,祖父宠爱。
这个对也不对,酷爱读书不假,但这个书吗,大抵也不仅仅是四书五经,而是时人笔记,小说话本之流。
多年老书虫贾政感慨着,正要往荣庆堂去,忽地就是皱了皱眉,却是听得小厮的窃窃私议之声。
“听说了吗,大老爷说,东府里那位珩大爷回不来了,否则,也不至都几天没有音讯,兵凶战危的,想来是已遭不测”
“混账住口!”贾政面现怒气,冷喝一声。
正在回廊聚集的几个下人,顿时一惊,纷纷见礼说道:“老爷。”
“谁让你们在此妄动口舌,诅咒我贾族族长的?”贾政怒道。
那常随道:“东西两府都这么传,否则都过去三天了,珩大爷怎么都没有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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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政脸色一沉,喝道:“告诉府上,不得乱传,再敢胡言,乱棍打将出去。”
他方才自是听到是谁在发此诅咒之语,今天早上就有风声,说什么八佰弱旅,早已全军覆没,但
贾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拿着手中的书籍,向着荣庆堂而去,他要等下劝劝母亲,不能再放任兄长作此毒咒之语。
荣庆堂中
贾母也是皱眉问着凤姐,道:“这府里最近起的流言是怎么回事儿。”
凤姐丹凤眼中闪过一抹讪讪之色,笑了笑,说道:“老祖宗,都是下面那些犯口舌的混账,胡乱言语,我正说要收拾收拾呢,平儿,让周瑞家的带人转转,再有乱嚼舌头根子的,好好整治整治,愈发不像话,都闹到老太太屋里了。”
“是,奶奶。”平儿应道。
王夫人面色诧异,轻轻笑了笑,说道:“凤丫头,府里下人都传什么了?”
探春、黛玉都是抬眸看去。
一旁正在陪着迎春下棋的宝玉,抬起头,道:“茗烟今天早上也说,说是东府里的珩大爷回不来了,京营上次派了三千军卒都没拿下,珩大爷带着八百人过去,三天没有消息,多半是”
王夫人闻言,心头微动,白净面皮上现出一抹疑惑,道:“东府的珩哥儿不是说随着一个千户过去,你舅舅刚刚任了京营节度使,千户想来是一千卒。”
宝玉放下棋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是听茗烟说的,没有一千人,只有八百人。”
探春接话说,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解释说道:“太太,现在这些领兵的,哪个不吃空额,喝兵血的,领着一千的兵,手下能有八百都是不错了,余下的俸银都落在了这些领兵的腰包。”
王夫人闻言,手中捏着的佛珠顿了下,看着俊眼修眉的探春,微笑道:今儿,我倒长见识了,不想军中事还有这般多的门道儿。”
凤姐笑道:“老祖宗,我不想,我们家中也藏着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