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说话间,晴雯从外间扭着水蛇腰走来,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之的秦可卿,轻声道:“公子,热水已备好了。”
贾珩抬眸看向秦可卿,笑了笑,说道:“可卿,你等下,我一会儿过来。”
他前前后后折腾,风尘仆仆,就想去洗个澡。
秦可卿原本紧张的心思,放松了一些,柔声道:“郎君去吧。”
贾珩起身,走到屏风之后,说道:“宝珠,给奶奶倒些茶来吃。”
现在已挑开红盖头,倒也不用那么忌讳饮食。
而后,贾珩来至西厢沐浴,浴桶之内,贾珩一边泡着澡,一边整理着思绪。
贾珍之事,这一二日间就会有个结果,但从许庐的言外之意,应该是难治其死罪。
“先前从韩珲口中得知,四王八公背后之人,应该是太皇,但太皇的恩眷,也不会是无穷的,由崇平帝的近臣疏弹劾,太皇想要插手,所要付出的代价是巨大的,尤其崇平帝纵然最后网开一面,也埋下了钉子。”贾珩在心头梳理着,“不过,狗急跳墙,需得让人看着贾珍,以防其更为疯狂的报复。”
念及此处,贾珩眼前浮现一张艳丽、轻熟的脸蛋儿——尤氏。
“需得抽空见尤氏一面。”
贾蓉肯定是不太行的,一旦贾珍被见责,尤其是被夺爵,贾蓉的心思多半就要转变。
那时,不仅仅是贾蓉,就连贾母的心思也会转变,对他这个宁国远枝儿生出“怨怼”之心。
这就是人心!
贾府的权势,本身就是由贾珍、贾赦这两位袭爵之人撑起来的,现在两根顶梁柱去其一,纵然他再是占理,贾府之人也难免生出怨怼之心。
至于尤氏,此女虽然同样因为贾珍被影响到利益,但这位红楼梦中有着“锯嘴葫芦”之称的人妻,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而且主要是性情软弱,逆来顺受。
在宴宁府宝玉会秦钟一回,说平时不给焦大派活,只当是个死的就完了,平时可见待人以宽。
贾珩想了想,明日伺机见一见,不出意外,贾府明日就会得知贾珍被京兆衙门关押的消息,让他进荣国府问话。
这般思虑着,贾珩也从浴桶中起来,擦了擦身子,换了一身衣衫,见晴雯在门口抿嘴儿笑。
“你笑什么?”贾珩愣了下,看着晴雯。
晴雯在一旁递过来香茶,抿嘴笑道:“公子,今天是洞房的日子,倒没见谁如公子一般,这么慢条斯理的。”
贾珩笑了笑,说道:“你还见过谁成亲?”
晴雯脸色一僵,撅起小嘴,轻声说道:“听人说啊,除了见公子,我还能见过谁啊?公子果真是有了媳妇儿,就……”
贾珩笑了笑,道:“和你说笑,你还生气了,许你取笑我,不许我还嘴是吧?”
晴雯摆弄着前襟的头发,略有些委屈,小声嘟囔说道:“我哪里生气了?”
见贾珩笑而不语,就推了下贾珩肩头,说道:“公子赶紧去洞房吧,仔细别让少奶奶等急了。”
贾珩道:“你也早些歇息吧。”
心头暗道,他现在所居的院子,终究还是太小了,这墙角都不用听,晴雯一墙之隔,听得真切。
这般想着,已经回到厢房。
“姑爷,奶奶在里间看书呢。”宝珠笑意盈盈说道。
贾珩就是一愣,暗道,这丫头倒是
进入屋中,只见秦可卿手中拿着一沓文稿凝神读着,芙蓉玉容之满是讶异和惊喜之色。
“可卿,”贾珩轻唤了一声,坐在秦可卿身旁,笑道:“看什么呢?”
“这是郎君写的?”秦可卿美眸异彩涟涟,一张天香国色的脸蛋儿,难掩惊喜。
“嗯,现在读书备考,总要寻了个进项,撰文谋生,先前不是在岳父大人家里说过了吗?”贾珩笑道。
秦可卿轻声道:“郎君说过的,是我……忘了。”
说话间,看着对面的少年,脸颊渐渐羞红下来,螓首低垂,她当初还误解过这人,倒是爹爹所言,果然是文采锦绣。
贾珩轻笑了笑,说道:“好了,明天再看吧,天色也不早了,该歇息了呢。”
说话间,将文稿从秦可卿手里拿过,放在一旁的几案,折身返回之时,就去解秦可卿的衣襟。
秦可卿也蛾眉微垂,卸着头的凤冠。
其时,丫鬟宝珠不知何时从一旁走出,惊道:“姑爷,还未饮合卺酒呢。”
说话间,丫鬟瑞珠从身后端起一个托盘,其摆着酒具。
贾珩看了一眼宝珠,接过酒盅,递给秦可卿一只,然后自己拿起一只,道:“可卿,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我满饮此杯。”
此刻,前世今生,也有些感慨,成家立业。
秦可卿扬起宛如牡丹花蕊,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柳叶细眉下的美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