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贾母沉默不语,就连贾琏也是长吁短叹,凤姐则是冷笑不止,尤氏则是抬起一张轻熟妩媚,犹如花霰的脸蛋儿,弯弯睫毛下的美眸,现出几分迷茫之色。
以这位出身小门小户的熟妇而言,怎么就……杀了她的丈夫,都不过分的感觉。
还有什么酒色掏空之躯,报以老拳,这是在说她丈夫老?
而屏风后,手中正剥了橘子,往口中填着橘瓣儿的探春,纤纤手指捏着的橘瓣顿在红唇边,饱满莹润泛起水光的唇,轻启道:“这真是口诛笔伐,字字如刀,没想到出了这么个如人物。”
这位贾府中的三姑娘,性情爽利,开玩笑道:“倒是比林姐姐的嘴,都厉害呢。”
林黛玉本来正磕着瓜子,听得入神,闻言,脸颊就是羞红,看向探春,嗔怒道:“三丫头,拿什么外间臭男人,来编排我。”
说着,就去咯吱探春的痒。
探春一边躲闪,一边轻笑求饶道:“好姐姐,可饶了我这一遭吧。”
贾宝玉也是侧耳倾听,圆盘脸上现出一抹思索,忽而道:“珍大哥这件事儿,做得……的确是有失体面了。”
宝玉性情其实还不坏,当然,若是其看见秦氏那绝品之容姿,是不是摔玉求得亲近,又是另当别论。
一旁的袭人,端上一杯香茶,盈盈轻笑道:“宝二爷,可别尽听信一面之词,这些外面混迹的人啊,性情狡黠,嘴巴讲起道理来,都是讲的自家的道理。”
这话说的就很有见地了。
探春笑了笑,瞥了袭人一眼,暗道,宝哥哥这个大丫鬟,还真有些不简单。
贾珩再施一礼,道:“老太太,珩幼而失怙,旁无弟兄,家慈含辛茹苦,抚养珩至成人,年前家慈远去,昔年与秦家所定婚事,已为家慈之遗愿,贾珍欲夺我亲事,威逼利诱,何以欺凌至此?贾珍为我贾族族长,上不能忠君分忧国事,下不能扶宗族济贫纾困,彼等匹夫,妄为贾族之长,珩,窃以为耻!”
这是直接指责贾珍作为族长,德行不足,不能尽翼护宗族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