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三侠稳稳地拉住了因突如其来的阻挡而受惊的马匹,杜鸣笙的声音响亮如钟,穿透夜空:“何方狂徒,胆敢阻挠北岳三侠的行程,不要命了吗?!”话音未落,空气中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
计小星定了定神,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两位拦路者皆是年逾半百之貌,岁月在他们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东侧那人,面容奇特,八字眉低垂,三角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一张脸庞竟如阴阳分割,左侧黝黑如墨,右侧苍白如纸,长发蓬松,约莫三寸有余,随风轻轻摇曳,增添了几分诡谲之气。
而立于右侧之人,面色虽白,却无半点生气,宛如刚从地府归来,脸颊上不见丝毫血色,颚下垂着一缕枯黄的胡须,为他平添了几分不死之人的诡异。二人皆身着及膝的白麻布长衫,大褂随风轻扬,露出同样赤足踏于麻绳编织的鞋子之上,这装束在夜色中更显得他们阴气逼人,让人一眼望去,心头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寒意,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所笼罩。
灵子月那双清澈的大眼在触及那两人非同寻常的容貌后,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身子,紧紧依偎在刘天成的身旁,双手轻轻拽着他的衣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刘天成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惊愕,他目光凝重地锁定在那对怪人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控制的颤抖:“寒……寒江双怪?!”言罢,他的眼神在四周迅速扫视,似乎在衡量着当前的局势与可能的退路。
那阴阳脸的怪人,听闻自己的名号被认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仿佛享受着这份突如其来的关注与畏惧。他缓缓抬起头,三角眼中的光芒更加锐利,声音低沉而富有威胁性:“哼,算你们有点眼光。你们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还不快快退避三舍,莫要在这里自找麻烦,耽误了我们的正事!”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容小觑的威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危险的气息,连夜色似乎都因此变得更加深沉了几分。
面对寒江双怪那逼人的气势,北岳三侠心中暗自盘算,深知眼前这两人绝非等闲之辈。他们要么是江湖上声名显赫、恶名昭彰的大盗,要么就是深藏不露、行踪莫测的风尘侠隐,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能够轻易招惹的。
当机立断,北岳三侠相互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没有多言,便迅速行动起来。他们轻盈地跃下马车,动作敏捷而无声,仿佛林间的灵猫,尽量减小动静,以免惊动那两位不速之客。
一落地,他们便分散开来,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进了茂密的树林中。林中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隐蔽,三人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黑暗之中,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随即也被林间的风声吞噬。
在逃离的过程中,他们彼此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是为了相互照应,也是为了防止一旦遭遇不测,能够迅速集结,共同应对。北岳三侠深知,在这江湖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尤其是遇到像寒江双怪这样的神秘人物,更是要谨慎行事,方能保得自身平安。
计小星本被灵子月的一番举动搅扰了心境,已心生退意,正欲离开,忽闻那阴阳脸的怪人冷不丁地开口,言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们可以走,但你,得留下。”
计小星闻言,不禁一愣,缓缓转过脸来,月光下,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眉宇间透着一股子无辜:“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比他们俊俏些?”他半开玩笑地说道,试图以幽默化解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氛围。
然而,那两位怪人并未因他的玩笑而放松警惕,反而发出了两声刺耳且怪异的笑声,如同夜空中突兀的惊雷。阴阳脸的怪人再次开口,声音中透着一股子阴冷:“哼,俊俏与否,我们可不关心。倒是你腰间藏着的那件兵刃,亮出来瞧瞧吧,别藏着掖着了,我们这双老眼,虽说不上洞若观火,但识别宝贝的眼力还是有的。”
刘天成眼见情势紧迫,悄悄地用肘部轻推了推身旁的灵子月,压低声音急促地说:“快,趁现在没人注意,赶紧解开绳子!”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焦急。
灵子月闻言,手指迅速而灵巧地穿梭于复杂的绳结之间,她的动作轻盈而准确,仿佛是夜风中跳跃的精灵,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随着“啪”的一声轻响,束缚他们的绳索终于松脱,两人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获得了自由。
没有丝毫犹豫,刘天成一把拉住灵子月的手腕,两人默契十足地跃下马车,脚尖轻点地面,几乎无声地融入了周围幽暗的树林中。
计小星心思如电,转瞬间已有了计较,深知眼前这两位怪人绝非易于之辈,不可等闲视之。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从容不迫地回应道:“嘿,二位爷如此好奇,我这腰间竹篮中也有秘宝,要不要瞧瞧?”言罢,他故意卖了个关子,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