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红似火的夕阳,映红了天边的云彩,也盈红了李岁的侧脸。
此刻的他侧坐在马背上靠着爹的背,低头专心致志地看着自己的新身体。
这依然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只是跟之前的身体相比,年龄大了一些,模样难看了一些。
肩膀上的黑布表情了她的身份,之前偷袭李火旺的法教信徒之一。
选女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因为裙子下来可以藏自己的狗头跟四肢。
本来她可以跟过去一样,接着钻进爹的身体里,但是经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她有些怕了,她怕自己塞在爹的身体里出不来了,那样爹会很痛,自己不想让爹痛。
当感觉到马蹄声忽然停了,李岁把脑袋从自己爹的背后小心地探了出来,发现很多屋子挡住了去路。
“天快黑了,现在这驿站歇一宿,明天我们快马加鞭抵达银陵!”
等驿站里的驿长跟驿卒走出来,看到佛玉炉高举的监天司记相腰牌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招待。
这可是要命的主,比八百里加急的标兵都要命。
随着夜幕降临,好酒好菜都做好端了上来,并且还贴心给三个和尚准备了素食。
坐在凳子上,李岁一手拿着一根快子坐在那里,看着其他人熟练用着那两个木头棍子。
这东西她可没学过怎么用,过去吃东西她都是用吞的。
“吃鸡蛋吧。鸡蛋不需要快子。”一旁的李火旺大口喝着羊肉汤,伸手把李岁肩膀上的那块黑布给扯掉了。
李岁轻轻点了点头,拿起盘子里的带壳鸡蛋,在一旁驿长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嚼都不嚼如同大蛇般一连吞了十好几个。
李岁并不喜欢吃这个,这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稍微垫了点肚子的她站起来,如同孩子般好奇的向着驿站内张望着,任何一处没见过的陈设都会引起她的强烈好奇。
转着转着,她来到了窗边,透过窗户她看向旁边的县城,看着那街道上人来人往,李岁眼中充满着好奇,那边似乎很热闹。
看了一眼又开始在跟那光头说话的爹,李岁走出了大门,爹要在这睡觉,自己只要赶到睡觉前回来就行。
当走进县城,热闹的气氛瞬间感染了李岁,她顿时高兴地笑了起来。她喜欢热闹。“又过年了吗?我可喜欢过年了。”
“才过的年,哪又过年,这是过节。”一旁的路人忍不住插嘴说道。
“过节啊....过节也好玩!”李岁在人群中走着,跟着他们看着四周的街景。
今天晚上人很多,四周的打把式卖艺的同样很多,这边踩高跷,那边就喷火好不热闹。
走着走着,所有人都站在城墙边不动了,安静看着漆黑的城墙等待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李岁好奇的向着四周的人问道。
“嘘,打树花呢,安分点。”
就在李岁还在疑惑什么是打树花的时候,她看到一位头戴草帽、反披着羊皮袄愁眉苦脸的老人,提着一桶冒火的铁水走到墙边。
一勺铁水奋力抛洒向城墙,一颗颗珍珠般大小的红色水珠纷纷砸在漆黑的城墙上。
“哗”的一下,一簇簇伞状的金黄色火花瞬间炸现,顺着城墙向远处四散开来,在半空之中形成一颗巨大但又璀璨之极的金色树花。
“哇打树花可真漂亮啊!”双眼发光的李岁,跟着四周的其他人一同不约而同地发出一片惊呼。
朵朵树花稍纵即逝又重新炸现,看得李岁十分的过瘾,她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东西。
等到树花再也没有出现,围观的人这才带着遗憾跟满足离开了城墙。
“树花虽好,可美中不足,此情此景必须有声有色,伴以歌舞才对,唯有这样才能是炉火照天地,红星乱紫烟。赧郎明月夜,歌曲动寒川啊”一位书生摇头晃脑地从李岁面前走过。
李岁可懒得弄清楚对方嘴里的话是什么,她此刻满脑子都在想另外一件事情。
她想学会打树花然后展示给爹跟娘看!这么好看的东西,爹跟娘肯定没看过!
“你能告诉我,这树花是怎么打的吗?我想给我爹看!”跑到城墙下的李岁拦住了那老人。
可对方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女娃不教!”
等对着提着铁桶绕开李岁的时候,却又被她拦住了。“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教啊?”
“你这个女娃娃!你”那老人勐地一抬头,当借着远处的灯光看清楚对方的样子的时候,顿时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妮儿?妮儿?!”老人抬起那布满旧疤痕和新烫的水泡的双手,颤抖着抓住李岁的肩膀。
“你就教教我吧,树花真好看,我爹肯定很喜欢看。”
那草帽下面布满皱纹的老脸彻底绷不住了,顿时泪水涌了下来。
紧接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