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旦某地大灾,许多时候上面的人不会考虑什么灾后重建,直接就把灾民划拉为厢军。
兄弟们,从今日起,你们就吃上皇粮了。
大家哗啦啦鼓掌庆贺,庆贺自家从此就可以不事生产,坐吃等死了。
“陛下……臣……”
沈安在边上举手,赵祯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就不禁笑了,问道:“你有话说?”
这少年何时这般小心翼翼了?多半是假的。
“臣是有话说。”
沈安认真的说道:“陛下,把灾民安置为厢军,这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作法,以前看似不错,可现在却不成了。”
他看了韩琦一眼,说道:“大宋养的军队多的……三司使宋相想必该知道这些艰难吧。”
大宋每年的收入大多养了军队,慢慢的就成了最大的负担。
宋祁出班道:“是很艰难。”
他想低调一阵子,所以说完后就回去了,堪称是惜字如金。
韩琦皱眉道:“这是祖宗之法!”
妈拉个巴子的!
沈安不是冲着韩琦骂,而是冲着这个狗屁的规矩骂。
遇到难题没有主意没关系,咱把祖宗之法扯出来找案例,照猫画虎总是没错的。
沈安再问道:“臣敢问三司使宋相,我朝如今一年养兵花费多少?”
宋祁看了赵祯一眼,然后摇摇头。
这个数据属于机密,不可对外,仅能在宰辅中传播。
赵祯犹豫了一下,因为今日在场的人不少,一旦那些数据散播出去,不但敌国能知道大宋的底细,百姓们也会……
他们怕是会慌张啊!
沈安见状就笑了笑,说道:“其实不说,臣也知道……”
你这是想诱导?
宋祁觉得这个少年也不是兄长所说的那么能干,有些自以为然了。
“臣任职枢密院副承旨时,对兵房多有关注……”
沈安从容的道:“一名禁军中的步卒,一年要耗费五十贯。厢兵少些,要三十贯。禁军约六十多万,厢军约五十万……臣的心算不错……禁军每年耗费三千万以上,厢军每年耗费一千五百万贯,两者相加,四千多万贯的军费……陛下,我朝岁入多少?”
赵祯只觉得背后有谁刺了自己一下,他看着富弼,问道:“富卿,这话可对?”
沈安的心马上就凉到了肚子里。
哥,你竟然不知道这些数据?
你这个皇帝咋当的?
这个大宋竟然没亡国,真特么的是个奇迹了。
富弼也觉得有些尴尬,就说道:“臣也不知。”
“三司使。”
赵祯看向了宋祁。
宋祁心中暗自叫苦,出班道:“陛下,臣……初到。”
我才刚到三司啊!您不能指望我马上就掌握情况吧?
“臣知道。”
沈安又出来说话了,赵祯一脸黑线,心想两个问题重臣们都不知道,你一个待诏却……你让宰辅们咋活?
沈安看了富弼一眼,“我朝岁入,钱币约三千五百万,三成用于养军。我朝岁入绢布八百余万匹,有九成养军,我朝岁入粮食……”
“够了!”
赵祯叫停了沈安的揭老底,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宰辅们面面相觑,但神色却渐渐平静。
数据掌握不是难事,大不了下朝后问问就是了。
可这个祖宗之法……
富弼和宰辅们用眼神交换了一下,说道:“陛下,臣等以为……还是把灾民中的精壮列为厢兵为好。”
这还是怕造反啊!
不过这次不是皇帝怕,而是群臣怕。
你们怕什么?
沈安觉得这个大宋有鬼。
“陛下,臣请以工代赈!”
一群大宋朝最有权势的家伙在盯着他,可沈安却义无反顾的道:“收为厢兵倒是好,可每年又会少一笔赋税,多一笔支出,到时候养不活那么多军队咋办?还不得多收赋税……”
原先纳税的百姓变成了军队,不但不纳税了,每年还得耗费不少钱粮去养着他们。
“可多收赋税之后,百姓越发的穷困,必然会揭竿而起。到了那时,灾民确实是没反,可百姓却活不下去了!”
这特么的就是个恶性循环啊!
可你们竟然不想着去阻截这个循环,还喜滋滋的按照什么祖宗之法去继续作死。
看着这些目光中带着不屑、不满、愕然、失笑……的宰辅们,沈安只觉得脊背发寒。
就特么这群人在统御大宋,这大宋能好了去?
不行啊!
不怕你们作死,可别带上我啊!
沈安举手道:“陛下,臣请以工代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