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的文教并不是特别出色,彭鑫这等人算是中坚力量,在当地也很有名望。
名望就是钱财,名望就是关系网,彭鑫不断参加考试的过程,就是不断结交朋友的过程。
现在他在真定府算得上是朋友遍地,而且和当地官府的关系也非常融洽。
这便是名士!
可这位名士却被王雱一番话逼得连连后退,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你对大宋毫无益处,只知道夸夸其谈。”王雱冷冷的道:“夸夸其谈也就罢了,可你竟然敢诽谤沈安,谁给你的胆子?他统军在前方为了真定军民浴血奋战,可你等却在这里捅刀子,谁给你们的胆子?辽人吗?”
嘭!
彭鑫后退一步,踢倒了凳子,面无人色的道:“你信口胡言,某哪里和辽人有勾结?这是污蔑!”
王雱一番话就把他钉在了和辽人勾结的耻辱柱上,要反驳的话你得拿出证据来。
你得证明自己不是在背后捅沈安的刀子,否则王雱再进一步就敢直接报官,不,他的身后就有乡兵。
非常时期,王雱拿下一个人算个屁啊!
你要是不满,等沈安回来后去和他哔哔。
但你得当心,最好先问问沈安此次去边境一带是否立功了,若是立功,那你最好有多远走多远,否则腿被打断了就别埋怨谁。
王雱冷笑道:“沈安与你何仇?他只和辽人西夏人有仇,你为何对他这般敌视?说!”
“不。”彭鑫怒吼道:“什么杂学宗师,那都是骗人的,有本事你就说说杂学的好处”
这个比较宽泛,而且不好证明。
彭鑫觉得自己找到了反驳的论点,“某和辽人并无关系,在场的都能证明。可你口口声声在吹嘘杂学,是想做什么?”
他不提沈安的军功,因为这个已经被证明了。
那么就抓住杂学不放吧。
时至今日,沈安文坛扬名主要还是因为题海之术。
题海之术让科举之路变得相对简单了许多,对于那些资源不够的学生来说,题海之术就是他们的指路明灯,让他们可以和那些教育资源雄厚的地区考生一决雌雄。
所以彭鑫说沈安的坏话时,在场的就有人出来反驳他,这便是题海之术的遗泽。
人心难测,但大部分人却是恩怨分明,得了沈安的恩惠,他们就会做出回报。
这便是华夏多年的传承,失去了这个传承,那就是野兽丛林。
“杂学”
王雱微微皱眉。
王雱的天才之名彭鑫也有所耳闻,见他皱眉,彭鑫心中大定。
痛打落水狗是大部分人的共同爱好,彭鑫也是如此。
“杂学有什么?”
彭鑫也听别人说过杂学,不过是些什么算术之类的东西,还有教人认识什么风火雷电
这样的杂学也值得你哔哔吗?
他看看左右,支持沈安的那些人板着脸,其中一个霍然起身,骂道:“彭鑫你这个小人,某且看你日后考中进士。”
考不中某自然会来羞辱你。
这便是普通人的恩怨情仇。
“你想知道吗?”王雱突然问道。
“当然。”彭鑫很是矜持的道:“某在想在座的怕都想知道吧”
众人都纷纷点头。
这里是真定府,距离辽国边境不远,文教什么的自然比不过汴梁等地。
所以杂学是个什么东西大伙儿只是有个模糊的印象,王雱既然想展示一番,大家就当做是看把戏就是了。
可王雱却想把人拉进来,他缓缓的道:“某主持邙山书院,而杂学就是邙山书院的根基,今日你羞辱杂学,如此某便与你比试一番,可敢吗?”
彭鑫笑道:“你敢某就敢!谁怕谁啊!”
王雱点头,眼中有厉色闪过,说道:“准备油锅!”
几个乡兵一怔,王雱接着说道:“弄了铁链来。”
乡兵们都低下头,然后出去准备。
稍后消息传到了坐立不安的胡西呈那里,他不耐烦的道:“王安石的这个儿子有天才之名,可他弄什么油锅?难道杂学还能让油锅炸不熟鹌鹑?胡闹!”
幕僚说道:“王安石虽然职位不显,可却颇得官家的看重,若是他的儿子在真定府被弄的灰头土脸,终究不美,而您恰好在,这个不好吧,容易得罪王安石。”
我的儿子在你胡西呈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羞辱,这是什么意思?
王安石绝对会把胡西呈当做是对头。
幕僚叹道:“京官不可得罪呐!”
京官方便打小报告,弄不好就能给胡西呈的仕途增加麻烦。
胡西呈没好气的道:“你去看看,若是不妥,就喝退了那些人。”
幕僚起身点头,说道:“他们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