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羞愤欲死。
男子的眼中多了冷色,“他做了什么?不过是去了边塞数次,可家父为国图谋,多少次夜里某起身,看到书房依旧在亮灯?至于沈安,那不过是侥幸之徒罢了,你莫要被他蛊惑”
在某些人特别是某些年轻人的眼中,沈安就是自己的梦魇。
沈安比你还小就已经被官家看重了。
沈安立功了!
沈安杀敌了!
沈安立功太多,又打断了人的腿。
你何时才能和沈安一样啊?
这些念叨让他们如芒在背,那种技不如人,却又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太煎熬了。
没有人愿意被人俯瞰,那种滋味真的很难用语言形容。
所以见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小娘子在夸赞俯瞰自己的那个人,男子忍不住了,毒液在喷吐,“汴梁但凡有些身份的人谁不知道当年若是没有包拯的庇护,他们兄妹熬不过那一年的夏天。”
当年沈安在汴梁看似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无数觊觎的目光在盯着他。
炒菜的秘方就像是一块磁石,让沈安成为了中心点。
就在这个时候,包拯出手了。
他几次三番的去了沈安租赁的小院,后来更是以沈安兄妹的保护者自居,这才让他们兄妹度过了最开始的难关。
“这样侥幸的一个人,他能得意几年?”
男子微微昂首,用那种你很傻很天真的姿态对王定儿说道:“你莫要被他哄骗了。”
“你做了什么?”他说了一通情绪化的话,可王定儿依旧是将原先的问题抛了出来。
“你做了什么?可能和沈县公相比吗?”王定儿认真的道:“若是不能,请莫要亵渎他。”
亵渎这个词用得很重,大抵就是崇拜者的那种味道。
男子的眼中妒火中烧,骂道:“那个蠢货有什么好的,值当你为他抛头露面,连女子的规矩都抛在脑后,你疯了?”
王定儿冷笑道:“说不过就撒泼吗?”
在她的眼中,沈安就是个完人,大宋百年来的第一完人。
“沈县公文武双全,文能用题海之术改变天下人,还有杂学自成一派”王定儿的眼中多了与有荣焉的亮光,“武能击败交趾、西夏和辽人,谁能?你吗?”
上等人喜欢用含糊的话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就算是有错谬的地方也能挽回影响。
可王定儿却不同,她年幼,又气愤男子抹黑沈安,于是一开口就把他顶到了没有退路的地方。
尴尬了啊!
周围的人都在笑,各种意味都有。
生活无趣吗?
是的。
那么就去八卦吧。
八卦就是生活无趣者的福音。
那些笑容就像是讥讽,让男子觉得羞愧难当,于是他就做了一件事
他突然伸手推了王定儿一把。
少女自然挡不住这样的力量,她跌跌撞撞的退后,最后撞在了自家马车的车辕那里。
王定儿软倒在地上,男子见了就喝道:“一个女子不好生在家做针线,出来为了沈安那个逆贼说话,你羞也不羞?”
这话对于一个未婚女子来说就是定时炸弹,边上的人都惊呼出声。
男子有些心慌,就想到了一招,说道:“你去问问汴梁的文官和人,谁不痛恨沈安?谁不想把他撕成碎片”
“汴梁城到了,哈哈哈哈!”
黄春看到了汴梁城,欢喜的都眼泪汪汪了。
“某的娘子啊!”一个乡兵在呼喊着。
这些人从雄州过来时都是单身狗,但现在大多都在汴梁安家了。
男人只要有了家,就会渐渐安稳下来。
这不是说他没了血性,而是多了责任。
众人都在欢喜,沈安当然也很高兴。同行的官吏们同样如此,李哲兴奋的道:“咱们总算是功德圆满了,此行沈县公运筹帷幄,下官佩服。”
这是定调子。
作为文官首领,李哲这话一出,大伙儿此行的功劳就得等沈安来定。
但没人有异议,甚至有人在开玩笑,“你们说如今的汴梁城会怎么迎接咱们?”
众人默然,大家都知道沈安杀人算是捅了个大篓子,但却觉得很痛快。
可痛快之后呢?
越痛快的事情,往往就不为世俗所赞同。
李哲见大家情绪低沉,就说道:“别担心,官家英明,相公们也不傻,此事定然会得到一个公正的处置。”
这是安慰人的话,沈安笑了笑,觉得自己此行的收获真的不这些文官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李哲见到了他的笑容,想起这一路沈安对自己的教导,脑子一热就说道:“谁敢抹黑沈县公,某就和他势不两立。”
此刻众人策马进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