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是。”
沈安冷冷的道:“武人不思如何击败敌人,于这些迎来送往的繁文琐节倒是挺上心的滚!”
将领一个哆嗦,赶紧回身喊道:“搬开,搬开!”
拒马被搬开,沈安把马缰交给闻小种,带着邙山军步行入城。
大名府的将士们站在外面,有人嘀咕道:“好厉害的沈县公,刚才他只是看了军侯一眼,军侯竟然就低头了,身体还在打哆嗦。”
“这是杀神呢!交趾、西夏、辽人,他走到哪杀到哪,这杀气直冲云霄,谁敢直面?”
“啧啧!若是某能进邙山军就好了。”
“别做梦了。”
沈安当先进城,入目所及都是灾民。
店铺的门外坐满了那些面容枯槁的灾民,见到沈安后,几个老人缓缓扶着晚辈站了起来,眼中多了些神彩。
渐渐的灾民们都站了起来。
沈安止步,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从古至今,华夏百姓就有深深的钦差情节,每当遭遇苦难和冤屈时,他们就分外渴望有钦差能从天而降,为自己解困除冤。
这是一种自我安慰,因为绝大部分人都没等来钦差。
可现在沈安来了。
他声名赫赫,号称大宋名将。
他文采飞扬,杂学自成一脉。
这样文武双全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
身高也就比普通人略微高一些,也不魁梧,至于长相看着也就是普通,甚至脸上因为赶路而多了些裂口。
这就是一个普通人。
“多少人?”
沈安开口了,身边的小吏苦着脸道:“一万余人。”
“一万余人呐!”
沈安看着这些带着希望的脸,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很细微。
他径直走了过去,人群默默分开一条路。
那个妇人抱着孩子,看着走来的沈安不知所措。她哆嗦着,无师自通的准备跪下去。
底层人害怕官员,因为他们知道官员能主宰自己的生死荣辱。
在官员的面前,百姓的尊严荡然无存。
“站好!”
沈安一声低喝,妇人下意识的站好,她的官人陈五却跪了下去。
沈安走过来,低头看着襁褓里的孩子,伸手过去,“给某看看。”
妇人下意识的把襁褓递过去,然后又有些担心。
沈安很熟练的抱着襁褓,看着孩子那虚弱的模样,就问妇人:“可是没奶水吗?”
为母则刚,这一刻妇人忘却了羞涩,点头道:“嗯,孩子饿的厉害。”
沈安颠了一下孩子,再问道:“为何不去找官人?”
这里的官人指的是官府和官吏。
妇人看了沈安身边的小吏一眼,神色惶然的道:“奴奴”
沈安侧身看着小吏,问道:“为何无人帮她?”
小吏干笑了一下,他是负责这一片区灾民的人,此刻被沈安质问,难免有些不以为然。
“大人能熬,可孩子如何能熬?”沈安神色平静的道:“父母愿意为自己的孩儿去死,你呢?”
小吏抬头,有些惊讶于沈安的表述,就笑道:“小人自然也是这样的。”
“那就好。”
沈安笑了笑,突然飞起一脚。
小吏被这一脚踹了出去,直接摔倒在四五步开外,捂着肚子在惨叫。
沈安抱着孩子大步过去,灾民们被吓到了,纷纷避开。
这是官啊!
谁敢打官?
沈安一脚踢去,小吏被踢的在地上翻滚,惨叫声听着格外的渗人。
“看你肥头大耳,油光满面,可你再看看这些百姓”
沈安指着灾民说道:“看看他们,再看看你,特么的,百姓造反都是被你们这些畜生给逼的,官逼民反啊!”
灾民们突然静默了,渐渐传来了哽咽声。
是啊!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去造反?
“沈县公懂咱们呐!”
一个老人抹泪道:“不是快被逼死了,谁会造反?那是疯子啊!”
“啊”
“沈县公饶命”
沈安一脚脚的踢去,小吏的惨叫声已经是尖利到了极点。
而就在此时,刘贤带着官员们来了,远远的就喊道:“沈县公还请住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大名府是大宋四京中的北京,能在这里做主官,刘贤的资历自然不弱。所以他觉得沈安会给自己这个面子。
一来就动手,太不像话了啊!
他面沉如水,疾步走来。
小吏在地上侧身看着他,喊道:“知府救命”
沈安抬头漠然看了他们一